竹条又被打了下去,有几个人终于支撑不住倒在霖上。
而现在,竹条打在人身上已经不是一开始的清脆声了,而是带着竹条和那些保镖身上淋漓的血肉接触时黏黏糊糊的声音。
几滴豆大的汗珠从站着的保镖额角滑落下来,在下颌的地方凝聚,然后滴落在地上,他心里不断地无声祈祷着:别打了,别打了,他们也是人,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就在他即将绝望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仇兴国高高举起的竹条这次没有打下去,而是忽然一松手,竹条带着血肉掉在霖上。
除了仇兴国,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进来。”仇兴国甩了甩手,转身往沙发的地方走了过去。
裴遇推门进来,他对这满室的血腥味和眼前血肉淋漓的一幕似乎见怪不怪,只是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对守在门口的瞎子:“叫几个人把他们弄出去,把这里的血都弄干净。”
走过那个站着的保镖时他又停了一下:“愣着干什么,你也去。”
那保镖佯装镇定地弯了弯腰,心里头却大大地松了口气。
屋子里的人都被带了出去,地上的狼藉也大概清理了之后,裴遇才走过去,俯身给仇兴国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冷茶,您顺顺气。”
仇兴国拿过茶杯一饮而尽,心里头终于顺畅零,他呼了一口气,杯子放在桌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裴遇给他续茶:“巴格迪的继承人,比我想象的还要猖狂。”
“他何止猖狂!”
仇兴国又来了气,手上的杯子还没送到嘴边就又重重碰在桌子上,里面的茶水洒出来溅在桌子和他手上。
“他是无法无!目无尊长!就算他干爹巴格迪在这里都不敢跟我那么话,可你看看他,裴遇,你看到了,如果把这么一个人留在巨富,咱们大家迟早完蛋!”
裴遇从兜里掏出纸巾给他递过去:“不用迟早,如果任由他这么闹下去,以钦城现在的情况,咱们的处境会很危险。”
见他的脸色,裴遇又问了一句:“时晖来钦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现在觉得,巨富根本不是他的重点,他甚至根本不在意巨富,从他今的行为来看,巨富现在就算毁了,他也是无所谓的。”
仇兴国忽然一愣。
他是被时晖这两的所作所为给气糊涂了。
时晖来钦城,一定是巴格迪派来的,那巴格迪的目的是什么?巨富?
不,巴格迪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巨富不过是他一个的存钱罐,而这样的存钱罐,他有很多。
那是为了什么?
仇兴国可以非常确定,就算巴格迪身在监狱,但他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控时晖这个疯子。
那是他亲自挑选并且教导的继承人,他一定有掌控他的办法,不然像时晖这样一枚炸弹,在巴格迪进监狱之前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时晖其实根本没有自我。
他只是巴格迪按照自己的想法创造出来的一把刀。
想到这里的时候,仇兴国忽然笑了起来,他忽然之间就不生这个饶气了。
一个物件罢了,他气什么?
裴遇疑惑地看向他:“您怎么了?”
“我在笑我自己。”
仇兴国用他递过来的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手:“阿遇啊,我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