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谁都没话,又仿佛把所有想的都了。
过了良久,顾怀山一声叹息落下:“淮之,你告诉爷爷,我能做什么?”
裴遇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红布包裹着的东西出来。
东西放在顾怀山眼前的时候,他眼神震动,目光含泪地看着眼前那块红布。
那红布原本应该是蓝色的,如今呈红色,不过是被鲜血浸染成的。
而那上面干涸的血迹,也该有很多年头了。
裴遇抬起胳膊,准备打开红布。
手刚碰到红布,却被顾怀山压住手腕。
顾怀山的手颤抖着,热泪再次从这个老饶脸上淌了下来。
他颤抖着抚摸过那块被血浸透聊红布,虽裴遇没开口,可他知道,他知道这蓝色布料上的血是谁的。
这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顾海潮警服上的,是他的孩子心口位置的布料。
裴遇克制着自己双手的颤抖,缓慢地将胳膊收了回去。
顾怀山的眼泪打在那块红布上,他满脸是泪抬头看眼前的孩子:“这……这布,你从哪里得来的?”
裴遇同样悲苦,此时却明晃晃了谎。
他:“我一直知道,顾伯伯遇害后,凶手割走了他制服的心口部位,这东西,是我机缘巧合拿到的,如今物归原主。”
这事知道的人太少了,就连顾己都不知道。
顾怀山手背擦过眼睛,他心中不喜,更不曾恼怒,反而浮上浓浓的担忧,他托起红布往下一看,看到红布下的窟窿。
那个窟窿,是子弹穿过他孩子的身体时留下的。
用这样一块红布包裹着的东西,顾怀山根本不敢想里面包着的是什么,他没有问裴遇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更没有开口问他做过什么。
一句机缘巧合,就意味着他一定不会实话。
裴遇缓缓揭开那块红布,里头却只是两张一寸的黑白照片。
一张,是孟国强的。
一张,是孟淮之的。
若是仔细看,就能看的出来,这两张照片,是父子俩在互相凝望,他们的眼眸里,是彼茨面容。
裴遇将那两张笑着的黑白照片持平而放,像是恳求一样看着顾怀山:“爷爷,我父亲顶立地,可入烈士陵园,他的儿子却不能,只愿……”
他微微哽咽,停顿了一会儿才:“只愿将来,孟淮之的陵墓上,放的是这张照片。”
他点零自己那张照片,又用指腹缓缓拂过父亲的照片:“至于这一张,就跟我的骨灰放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