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涛觉得自己都没办法控制自己脸上肌肉的抽搐了。
“因为你觉得她已经半死不活了,与其被这样的人缠上,还不如让她一死了之,因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这个人活着,姜家不仅要赔偿大笔的钱,你还要承担他们不断上诉的风险,但她死了就不一样了……”
宋晏辞的话不断传进姜世涛的耳朵里,他身上的汗水一茬接一茬地往出来冒。
但宋晏辞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机会:“你当时开的是一辆红色的跑车,车牌钦A3007,那辆车你后来没再开过,一年前那辆车被卖了,让我猜猜,你爸知道家里的车被卖了吗?他一定不知道吧?”
姜世涛膝盖发软,感觉快要从椅子上滑下去了。
宋晏辞继续着:“你以为事情过去这么久了,那辆车卖出去你可以拿到不错的一笔钱,可是你忘了,你爸之所以不让你再碰那辆车,是因为那辆车是你的罪证,它最好的归宿是在你们家的车库放到地老荒,最好一辈子都见不了人。”
“扑通!”
姜世涛往下一滑,坐到霖上。
“你……你……”他的眼里终于浮上了惊恐,你了好半,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什么。
他狼狈地看着宋晏辞,见他依旧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他愤怒,屈辱,但直到这个时候了,他依旧没有多少害怕的感觉。
他只是被眼前这个叫宋晏辞的男人吓到了。
“你不傻,或者你父亲不傻。”
宋晏辞走过来,拽着他的衣领把人扯上来:“一开始我挺好奇你们为什么会主动给孙家那三十万,后来我突然就想明白了。”
姜世涛木然地看着他。
“因为你知道,你心知肚明有人看到了你行凶的过程,你们也一定辛苦地寻找当的目击者,让你们欣喜若狂的是那个目击者竟然是孙佳悦的父亲,你父亲很快就清楚了那个家庭的情况,你们清楚的很,孙佳悦母亲那三十万的手术费对他们来束手无策,对你们来却轻而易举,三十万,对身在底层的人来,女儿已经死了,不能把妻子再搭进去,他想要妻子活,就必须接受女儿是意外死的,那个男人只有这么一条路走,因为对你们来,有无数种办法堵住他的路,让他们一家人活不下去。 ”
孙佳树的父亲一定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残酷的现实摆在那里,他至多也就只能跑到省级了,再往上他根本无能为力。
他不能为了一个遥遥无期的公道,将他充满希望的另一个孩子和一个满身是病的妻子放弃了,对那个男人来,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是藏在床底下的一瓶农药。
对普通人来,公理尚且遥不可及。
对身在底层的孙佳树父亲来,不断的跪下来求一个人给他做主,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因为他们连该找谁都不清楚,他们只知道警察,也只知道没有点钱和好处,就算大的官也不会理会你。
他们心里只是觉得:
佛祖跟前尚且要烧香拜佛送功德,这世上又哪有全然为民做主的官?
蝼蚁罢了,素来只有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