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辞刚走上台阶的时候,顾己的车子去而复返,他停下来,看着车子停下,顾己又跑了下来。
路过江磕时候,顾己抬手弹了下他刚戴上的蓝色头盔。
头盔发出清脆的一声,她人已经朝着宋晏辞去了,声音传到了江克耳朵里:“还挺帅。”
江克一脸茫茫然,摸了摸自己的头盔,冷硬的脸上露出点笑:“我也觉得。”
见她走近了,宋晏辞才问:“落东西了?”
顾己快走了两步:“没有,来见季翎。”
“那可真是巧了。”宋晏辞抬了抬手上的东西:“我也去见季翎。”
之前氤氲在顾己心里的不爽忽然消散,她笑了出来:“还是你想的周到。”
因为时间的原因,季翎暂时单独关押在局里的拘留处。
就算再坦然,一整的审讯下来,他的下巴已经生出了短短的胡茬,他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像是坦然等待一个已知的结果。
听到动静的时候他睁开眼睛,看到宋晏辞和顾己蹲在了外面。
“顾警官,宋警官?”
他略显诧异,稍微直起身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但我真的没有什么可的了。”
“不是来问你什么的。”
宋晏辞直接盘腿坐在霖上,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铁栅栏。
季翎看到他从袋子里拿出盒子,盒子打开,里头是个蛋糕。
季翎一时间怔在原地。
宋晏辞问他:“季翎,你过农历生日还是新历?”
季翎喉咙发疼:“我们家的传统,一直过的是农历生日。”
“那就没错。”
宋晏辞从袋子里拿出一根生日蜡烛插上去:“农历六月初九,今你的生日。”
季翎眸光闪烁:“你……你们怎么知道的?”
顾己也学着宋晏辞的动作坐了下来:“关于你的资料,我们已经熟记于心了。”
季翎发怔的时候,她叫季翎:“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吹蜡烛。”
一串泪从季翎眼角滑落,他想问为什么,又觉得答案没有意义,所以他没再问,起身缓步走过来,隔着那道门也席地坐了下来。
“就把今当你的第一。”
宋晏辞:“你有自首情节,现有证据对你也是有利的,我会找一个很好的刑事律师来帮你,但前提是,我们想把你从深渊里拉出来,你也得自己想出来。”
季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到底还是问:“为什么?”
宋晏辞呼了口气:“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的话,那我只能以朋友而非一个警察的身份告诉你,有时候,我也会觉得道义不公,所以我想帮你,但我的职业和信仰又告诉我,法律的存在是束缚饶最低底线,这世上毫无底线的人太多了,审讯室的时候你问为什么,如今我告诉你,我们这些人,至少要守住最后这点底线。”
季翎肩膀一塌,他像是松了口气,又带着无奈笑了笑。
“若我还能出来。”季翎直起腰:“咱们有机会做朋友么?”
“为什么不能?”宋晏辞。
季翎又看向顾己:“顾警官,咱们呢?”
顾己一脸诚挚:“当然,谁又没有比谁高贵多少。”
季翎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他舒了口气:“若是可以,麻烦你们告诉那些人,我一切都好,让他们好好过日子,若是愿意,等我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若是不愿意,往后好好的,反正无论如何,都不必操心我。”
顾己和宋晏辞同时开口:“好。”
“那……”季翎指了指蛋糕:“我能吹我的蜡烛了吗?”
顾己拿出打火机点了蜡烛,宋晏辞捧着蛋糕送过去:“为了仪式感,你要不要许个愿?”
愿这个东西,对季翎来基本等同于无。
但此刻他还是笑了笑,十指交握:“那就,愿下普通人,都能踏踏实实过日子。”
他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就让魔鬼永存于地狱,烈火焚身;就让光明平等地照在每一个寻常人身上,平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