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朗克转身离开了俄洛伊,身上的伤痛和残疾并没有减轻一丝一毫,但他现在的步伐却有着从前的自信。
“下次我要是再来要你帮忙,直接拒绝就行了。”普朗克吼道。
“你那只胳膊得处理一下。”俄洛伊说。
“很高兴见到你。”他一边说一边走出神庙,走下长长的台阶,走向大海。
“愚蠢的老混蛋。”她笑着说。
僧侣和祭司们回到了前厅中,俄洛伊想起来,还有一千件事等着她。一千个小负担需要她去扛。她必须找到厄运小姐。俄洛伊觉得娜伽卡波洛丝很快就需要这位赏金猎人接受试炼了。
“告诉奥考和其他帮主,要他们挺普朗克,”俄洛伊吩咐说法使。“帮他夺回这座城。”
“这座城现在一团糟,许多人都想要他死。他活不过今夜的,”说法使一边抱怨,一边看着受伤的船长艰难走下楼梯的身影。
“他依然是合适的人选,”俄洛伊一边说,一边轻巧地将“神悉”扛在肩上。
我们永远都无法确认自己做的是对的,也无法得知未来如何发展,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但宇宙会赐予我们渴望,赐予我们本能。所以我们必须相信它们。
她从庭院爬上楼梯走向神庙内部,神像抗在她肩上。这是沉重的负担,但俄洛伊并不介意这份重量。
她反而感觉无法割舍。
我的天,好大一袋子钱呐你!赌桌上赢来的,对不对?行,祝你身体健康。干杯。
噢,算了吧,我才不跟你玩色子。不再赌啦,我很自觉的。不过想当年……怎么了?河流之王来了呗。对,两件大衣,老恶魔塔姆·肯奇。就是他。
我那时候穷得就是一坨臭狗屎——请你原谅,住在一个廉租房里。名下没有一点财产。后来才有了一枚金海妖。哦,就是这个。我可以告诉你是怎么来的,但你肯定会说我在骗你,呵呵。
所以,有了这枚金币,我应该还了债务,再找一艘新船入伙。我是个鱼叉手,知道吧。得好好打算一下今后的日子。得有计划,对吧。叉鱼太苦了,哪怕我再年轻几岁也受不了。
但就是这个时候,河流之王找上了我。“为什么要在别人的船上干活呢。”他说,“当牛做马,为了几个子卖命,你什么时候才能有一艘自己的船呀?”我胆子要再大一些,是吧。一枚金币当然不够买一艘船,但他有个主意,没错。
色子咯。骨头色子这么一扔,我就有钱自己干事业了。其他人去替我卖命,我就坐着,舒舒服服地,吃肉就行。而且喝了几杯之后,你懂得的,那个恶魔的话越听越有道理。所以,我被贪心迷了眼睛,就听了他的。
那天晚上迷迷糊糊的,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我的头痛得突突响!完全想不起来去了哪里——反正是寻开心的地方——但床头柜上放着我昨晚赢来的钱!买一艘船还有剩的!啊,可是河流之王啊,让我尝到了甜头,我就想要更多。为什么我拉尔斯有一艘船就满足了?我什么时候能有一支船队呢?只要再让我走运几回……
这就是比尔吉沃特。要想赚大钱,就看你敢不敢一次又一次地,搏上一切。
穿着两件大衣的老家伙怂恿着我,玩色子已经满足不了我了。我走进了更大的赌场。从密室里的卡牌游戏,到私设的赌桌上,赌注有高有低。我输得一塌糊涂,又赚得盆满钵满。我就像是在一个诱人的漩涡里不停地、不停地打转。我感到饥渴,感到欲望,我被这个漩涡拽着,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