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看到这个老者身首异处的样子。他可是正在对战母的血盟讲话!我一言不发地站在泰达米尔身后,瞟了他一眼。我希望在那副冷漠的面具下面看到一丝愤怒,但我早就知道,我会失望的。诸神作证,我真想看他展示一下传说中的脾气。
实在是太年轻,也太傻。我从来都没忘记当时的自己,居然想看那种事。
“不介意的话,血盟,请让我来教教你如何经管白丘陵西侧的土地……”那个灰胡子老者继续道。
我意识到自己的手握在了缠剑柄的皮带上。
但还没等我做出什么鲁莽的事,大厅入口的巨大木门轰然洞开。火盆被闯进来的风雪吹出一串火星。随风雪一起近来的还有许多人影,五六人的样子。带头的是个高个子的女人,罩帽斗篷外盖了一层白霜,两条银色的辫子从侧面伸出来。她摘下罩帽的同时,我认出了横亘在那张脸上的一道泛白的扭曲伤疤。
“海尔德蕾?”
我部族的战母,正用冷峻的目光盯着我。那时我才注意到她带着的人,他们都穿着毛皮和厚革和铠甲。大门被关上了。来人全都是战士,武器拿在手上,上面还沾着血。来者不善。
大厅四周,使节们全都闭嘴了,紧张地盯着这群后进来的人。泰达米尔也在望着他们,在大厅里明晃晃地亮出武器是否让他觉得不顺眼,我不好说。
海尔德蕾没理我,只盯着泰达米尔。我走到她面前。“不准靠近,战母。”
“西格拉,”她的声音冷冰冰,和冬天一样冷。“算你识相,还叫我一声战母。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最初的誓言。”
“你来这干什么,海尔德蕾?”
“让开,孩子。如果你的新战母让我逮到,我要用她的血洗刷我的战斧。既然她不在,那就用她的副手凑合吧。”
“来自三河之滨的海尔德蕾,”大厅的黑暗角落里回荡起一个声音。是泰达米尔。“你远道而来。为什么要寻求争斗?”
“别来无恙,血盟。”她开口说道,“我来告诉你。五天前,天刚一亮,一群人就伴着曙光一起来到我们的村子。劫掠者。强盗。杀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