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类被打个正着。他那冒着烟的身体像离弦的箭一般朝后上方飞了出去,正撞在对面
墙壁的天花板上,然后滑了下来,在石头上留下一道迅速冷却的血痕。在他胸口的位置有一
个盘子大小的洞,他那被血浸透的红袍变得更加鲜艳了。
艾克珊卓也委顿在地,由于这场生死攸关的魔法大战而精疲力竭,裂开的脸孔上大量涌
出的鲜血让她更加虚弱。卓尔仆人冲过去扶住了她,而她的牧师姐妹们也围在她身旁吟唱着
治疗法术。从始至终,丽芮尔站在主母的王座前,脸上带着一副无动于衷、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的眼神冷若冰霜。
当魔法教母终于缓过气来可以开口的时候,她挣扎着站了起来,颤抖着举起手指着年轻
的巫师。“你怎么敢犯下这样的滔天罪行!”她气急败坏的说。“典礼被亵渎了!”
“并非如此,”丽芮尔冷冷地说,“你曾保证我可以选择任何武器来杀死这个巫师。而
我选择你作为我的武器。”
房间里又是一阵鸦雀无声。一个诡异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没有人听过或期望会听到这样
的声音。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笑了起来。
这声音固然刺耳,然而在主母的声音和她猩红的眼睛里却蕴涵着真正的快乐。
“这破坏了所有的规矩和习俗。”艾克珊卓愤怒的开口道。
主母做了一个专横的手势打断了她。“血祭已经完成了,”辛克特丝奈特宣称,“它
的目的是使年轻的黑暗精灵成为真正的卓尔。狡诈的头脑和沾满鲜血的双手一样可以证明这
一点。”
主母把她忿忿不平的女儿抛在一边,转向丽芮尔。“干得好!以本座和本家族之名,我
宣布你是一个真正的卓尔,罗丝值得尊敬的女儿!把你的童年抛在脑后,为那与生俱来、令
人愉悦的黑暗力量而欢欣鼓舞吧!”
丽芮尔接受了血祭的贺辞——这次不再是深鞠一躬,而不过是微微点了点头。她不再是
孩子了,而作为一名班瑞家的贵族女性,她决不需要向低阶的卓尔鞠躬。贡夫为此训练过她,
反复排演直到她理解了这复杂程序中的每一个细节。他向她强调,这仪式不仅标志着她童年
的结束,也意味着她将被班瑞家族完全接受。现在,她只需要再讲几句祭典的祝辞就可以接
受这些荣誉了。
然而丽芮尔要做的不仅如此。在一种慒慒懂懂的冲动之下,丽芮尔穿过祭台来到一蹶不
振的艾克珊卓身旁,她正跌坐在那里垂头丧气的接受香芭拉祭司的治疗。
丽芮尔俯下身平视着她从前的导师。她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捧起年长卓尔的下巴——这
是个不寻常的动作,偶尔会用来安慰和爱抚孩子,或者,更常用来在训话前引起他们的注意。
看起来,处于痛苦之中的艾克珊卓不太可能清醒的意识到这动作的含义,然而她显然本能的
体会出了其中的微妙。她一缩躲开了丽芮尔的触摸,眼睛里充满了恶意。
女孩仅仅笑了笑。然后,她突然用手掌在艾克珊卓受伤的脸颊上滑过,让她捧着的手上
沾满了巫师脸上的血污。
丽芮尔猛地站起来,转向注视着她的主母,故意把她的双手涂满了艾克珊卓的鲜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