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的飞机上,燕折比来的时候更亢奋。
虽然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人生地不熟的,到处都是听不懂的语言和自己不同肤色的人,实在很难升起亲切感。
并且来的时候心里更多的不是出来玩的热切,而是对白涧宗手术的不安。
现在手术结束,这份不安彻底散了,白涧宗也因为刚手术完不可能在上飞机前折腾他,以至于燕折一点不困,完全不想睡觉。
“我们到机场是凌晨吗?”
“嗯。”
燕折嘴巴一刻没停过,不是在吃飞机餐就是在叭叭叭:“那你要不要睡会儿?不然时差倒不过来。”
白涧宗心平气和地问:“你这样我怎么睡?”
对视了会儿,燕折无辜地做了个封嘴的手势:“我不说话了,你睡。”
白涧宗冷笑了声:“你不用倒时差是吧?”
“你不懂,年轻人时差好倒。”燕折振振有词,“而且我不用上班。”
被踢出年轻人范围的白涧宗凉凉道:“你别忘了,上午下午晚上都有家教课。”
如泼一盆凉水,燕折瞬间蔫吧了。其实在国外的这一个多月除去前十五天一直在玩,后面白涧宗住院的时间他也没闲着,一直有跟家庭教师上网课。
本来白涧宗的意思是给老师们也买张机票,一起飞过来,被燕折严肃拒绝了。
别太可怕。
白涧宗继续泼凉水:“就你现在的英语水平,高考及格都成问题。”
“……谁说的?老师说我学的挺快。”燕折表示不服,“我出来听不懂是因为他们有口音,而且和老师教的也不一样啊,说话还快……”
白涧宗瞥他:“哦?是吗。”
燕折理直气壮:“就是!”
他其实有高中基础,只不过断层四年加上上辈子经历的那几l个月都忘得差不多了,如今在家教的帮助下,进展倒是不算慢。
“而且今天不是没课吗?我明天时差就倒回来了,现在有点睡不着。”
白涧宗恶魔发言:“睡不着就背单词。”
燕折:“……”
好好好,你厉害。
他一秒犯困,裹着毯子背对白涧宗捂住耳朵准备睡觉。
躺着躺着,竟然真慢慢有了睡意。
但不一会儿,飞机机体就传来一阵颠簸,直接给燕折惊醒了。他翻过身,发现隔壁座位的白涧宗一点反应都没有,闭着眼睛仿佛睡得很沉。
他在白涧宗眼前挥挥手,还是没反应。
“睡这么快?”燕折嘀咕着靠近,咬住白涧宗的耳朵。
没反应。
燕折边咬边盯着白涧宗的侧脸,力道越来越重,直到烙下一道深深的牙印,白涧宗才咬紧牙关睁开眼睛:“你到底要干什么?”
“就有个事我想跟你分享,不说出来我睡不着。”燕折用真诚的眼神看着白涧宗,“真的,我保证,是睡醒之
前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
机身又是一阵颠簸,燕折靠近了些,凑到白涧宗耳边低语:“我之前看到一个新闻,说是两个人在飞机厕|所py,结果中间机身颠簸,男的直接断了……好可怕。”
白涧宗耳根发红,也不知道是被咬得还是恼的,直接气笑了:“怎么着,他不断你还想试试?”
“也没有。”燕折露出一个标准微笑,“就好奇是不是真的会断。”
白涧宗看了眼过道没有人经过才冷道:“你以为那东西是木棍?咔嚓一下能断?”
燕折想想也是:“好像我每次坐不稳的时候,都是滑出来的——诶诶你干嘛!”
白涧宗手臂青筋毕露,最终忍无可忍按了空乘呼叫铃。
“你说干什么?找个胶带把你嘴封起来!”
“不不不用了!”燕折大惊的同时还不忘感叹的嘀咕:“白总有进步,以前都说拿针线缝起来的,现在都降级为胶带了……”
空乘来了,燕折瞬怂。
还好,白涧宗只是多要了件毯子,不是真找胶带封他的嘴。
“很冷吗?”
白涧宗言简意赅:“嗯,腿。”
刚手术完,腿部对温度、痛感都要格外敏感些。
燕折挺遗憾这头等舱没有双人位的,他和白涧宗之间还隔着一个实心扶手,除了能交头接耳外根本碰不到对方,不然他就能睡白涧宗旁边给他暖暖腿脚了。
至于另一位面无表情的当事人,当然是在庆幸飞机没有双人位了。
不然指不定被燕折发|骚撩得下不来台。
现在就有点下不来台了。
白涧宗烦躁地闭眼,要是现在腿好了他就直接把燕折拎进飞机卫生间一顿死揍……屁|股。
燕折头皮发凉,感觉到了凶意,连忙翻身闭眼睡觉一条龙。
这一觉醒来就差不多下飞机了。
机场虽然也很多外国人,但到底本地的居多,看起来十分亲切。
白涧宗还遇到了认识的人,简单聊了几l句就准备离开。
机场有早餐,但是他们不打算留下来吃。老宅的厨房已经备好丰盛的食材,就等他们回去了。
“好饿。”
“你上辈子是饕鬄。”
燕折靠在白涧宗身上看向窗外:“还好吧,上次吃饭都是七个小时前了。”
白涧宗:“是,别人吃一份,你吃完又要一份别人的口味。”
“能吃是福。”燕折故作老成,语重心长,“你也要多吃点,才有福。算了,我分你一半的福。”
白涧宗的胃口已经改善很多了,以前吃得简单又少一方面是心理问题,一方面是容易给身体造成负担。
如今胃口倒是越来越好,特别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燕折还特别热衷于投喂。
他觉得好吃的,只要不太重油重辣,都得夹给白涧宗尝一尝。
虽然已
经是早晨了,但大抵是冬日还未过去,因此天亮的依旧晚,车窗外一片昏暗,直到不远处宅邸门口的暖黄灯光驱散了黑暗。
“少爷们回来啦?”
管家和老夫人站在门口,穿着厚厚的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管家不再称呼燕折为“燕少爷”,而是有白涧宗在就叫“小少爷”,白涧宗不在就叫“少爷”。
保镖们似乎也改了口。
这种变化是慢慢发生的,大抵是白涧宗的授意。
白萍问:“小喆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还好的。”燕折边走边说,“感觉隔了一个多月回来,比之前暖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