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端坐在魏湛对面,垂下眉眼,一路上没再开口说过话,也没抬眼看过他。
人在屋檐下,确实要低头,是她鲁蒙了,既然拿捏不住魏湛,那还是少惹为妙。
谢昌当年的事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再等些时日,等到谢昌被定罪,等她为乳母她们报了仇,那时无论是让她去死,还是找个清净的地方苟活,都可以。
或许她也该离开盛阳城,去看看外面的烟火人间...
马车停在谢府外面,谢韵掀开车帘,诧异看了魏湛一眼,没想到魏湛还真的让马车来了她府上。
“多谢陛下相送,明日微臣进宫,会将青州的事□□无巨细地汇报给陛下,今夜天色已晚,陛下还是早些回宫吧。”谢韵下了马车,在家门口对魏湛客气行礼道谢。
魏湛刚下下车的动作一顿,冷冷的看了谢韵一眼,帝王的自尊让他止住了想要下去的步子,似是赌气似的放下了马车的帘子,对外面的禁军喊了一声:“回宫。”
骗子,方才还说让他在她家里住一晚,没一会就反悔了,狼心狗肺的东西,果然不能对她太好!他今夜就不该出来,让她自生自灭去。
马车渐行渐远,魏湛几次想掀开小窗帘子回头看一眼,但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回想他一路上说过的话,再想想今日发生的事情,魏湛不认为他说的话有什么错。
或许他说话是冷硬了些,但也都是出于担忧才这样告诫,他应该、没说什么重话吧?
魏湛揉了揉额头,十分头疼烦躁的回想谢韵刚刚在马车上的冷淡表情,心里难得生出些迟疑不定的感觉。
他是不是...说的有些重?
她那个样子,应该是生气了吧?
可是他所认识的谢韵,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说话荤素不忌,他之前几次说过要杀了她,她都没在意过,这些话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怎么今日就因为这么简单的几句话而变了神色?
*
翌日早朝。
阔别半年之久,这是谢韵自新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上朝。
少师的官服是正红色,明亮气派,衬得人脸色红润,意气风发。
至少在群臣眼中,重新走上朝堂的谢韵就是意气风发的。
之前相熟的同僚与谢韵相互问好,有些不大对付的就在一边冷嘲热讽,三两成群地说着一些嘴上不饶人的膈应话。
谢韵充耳不闻,镇定自若地走到她该站的位置,意外的发现她身边站的正是个熟人——沈清予。
气度温润和善的一代状元郎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瞥了眼谢韵,在谢韵转头与他对视之前,他又快速的回过头来,拒绝与之对视。
沈清予是有话想问问谢韵的,比如弟弟这趟青州之行表现如何,那些贪官污吏是如何查找出来的,还想问问家中母亲口中的“假的谢家子”是怎么回事,更想问,他和陛下的事...以后预备怎么办?
听说太后娘娘临终前给礼部下了选秀的懿旨呢,也不知道谢韵知不知道这事。
“沈大人好啊。?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清浅悠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原是谢韵主动打了声招呼,终结尴尬冷滞的气愤。
沈清予迟疑着转头看她,轻咳一声,客气地回:“谢大人...恭喜,短短两月就破了青州的贪官一案,沈某佩服。”
谢韵眼神一转,有心逗他,“这都是陛下的功劳呢,没有陛下的信任,谢某也做不成这些,陛下英明神武,才有臣子尽心竭力。”
沈清予一愣,声音卡在嗓子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不知道谢韵是怎么做到这么理所当然的,身为臣子,以身诱君...难道不是一见难以启齿的事么。
大周不盛行断袖之风,所以朝臣们的接受能力没有那么强,尤其是沈清予这种文官,对这种蓝颜祸君的事情就更是看不过眼了。
君王身侧没有小事,床笫之间的荒唐事虽然不在朝臣们的视野范围内,但是也不能太过分吧。
陛下的后宫空无一人,就连侍寝的宫女也无,膝下无一儿半女,就和谢韵这样……万一陛下以后对女子失去的兴趣,造成帝王无嗣的局面,那就对大周的绵延造成威胁了。
身为文臣,他若是知情不理,视若无睹,岂不是有愧于这身官服!
沈清予深思一会,正想和谢韵张口,说一会下朝之后他们一起走,顺路聊聊这些...
但还没等他开口,内侍官的传唱声音就从上面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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