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稀站在书房门口没进去, 靠在门框上,无声看着哥哥。哥哥明确表示过,六月二号的旅游他不去。
不去的理由很荒谬, 说自己不会拍照,免得遭人嫌弃。
没有闵廷加入的旅游是不完整的。
“哥, 你真不去?”
闵廷抬眼皮, 他如果不去她又该失落, 大概就像小时候他哪天没带汽水去幼儿园接她。
去肯定是要去的,但原本只计划待一天,看着妹妹满眼的期盼, 不忍心她欢喜落空, 他没原则道:“不去谁给你剥虾?六七天你天天喝水?”
闵稀眼睛都亮了,难掩激动:“你有时间陪我们玩七天?”
“嗯。”闵廷手里还拿着在机票上打勾的铅笔,刚才准备在机票反面再写几句话,被妹妹过来打断,想写的话突然忘得一干二净。
闵稀健步如飞冲到楼下厨房,给哥哥煮了一杯牛奶, 加了茉莉花还又加了两朵玫瑰。
期间嘴角一直翘着, 就没下来过。
哥哥能在江城待七天, 她连收拾行李都有了动力。
今天她向余程潭提交了年假申请, 他刚刚批复, 还又问:【十天不一起休?】
闵稀:【一周足够。】
余程潭:【这几天好好放松,下半年有你忙的。】
盛时汽车和盛时科技十月份都有新款发布会, 蓓清语控油洗发水第二代升级版也即将推出, 相比第一代洗发水,持续清爽时间延长了二十四小时左右,是一次质的突破。
“跟你说话呢?能不能别看手机?”余董没了好脾气, 他一向最烦聊事情时对方不停看手机。
余夫人轻推一下丈夫,“孩子肯定有事,你有点耐心。”
余程潭放下手机,慢悠悠问父亲:“你刚说什么?”
余董:“……”
他不信儿子没听到,是故意让他再重复一遍。
刚才他说闵稀来嘉辰六七年了,成绩和能力有目共睹,她经手的几个项目让嘉辰的口碑甩开卓然一大截。下周董事会商讨公司人事变动,他和其他几个董事一致觉得闵稀能担当副总的重任。
“我说,任命闵稀为嘉辰的副总,分管大客户营销业务。你什么意见?”
他当然没有任何意见,这是闵稀应得的。
但余程潭偏不正面回答父亲,秋后算账:“当初你不是说我把盛时科技交给闵稀一个不懂行的来做,公司迟早要完?”
余董:“……”
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被儿子怼,可真正被怼的这一刻,做好心理建设也没用,脸上挂不住,火辣辣的。
他承认,当初儿子带闵稀加入嘉辰,他相当不满,尤其是儿子把盛时科技这样一个大客户交给她独立负责时。
这两年他放下对闵稀的偏见,认真研究闵稀的所有营销策划案,不仅有温度还有深度,她总能有自己的思考。
任命在五月二十号那天中午正式下达,嘉辰所有人都收到内部邮件,此次升职的还有颜一楠。
闵稀与颜一楠互相发了一个520的红包,祝贺彼此升职加薪。
闵稀把收到的人事任命邮件截图发到‘严禁有些人攀比’的人小群里,又发了两个转圈圈的表情包。
闵廷的微信里现在唯一置顶的对话框就是这个小群,保证自己第一时间看到群消息,他秒回:【奖励你只最新款的手袋。还有什么想要的?】
闵稀:【其他不缺。】
因为时差的关系,傅言洲那边现在是凌晨五点十分,他还没醒。
两个钟头后,傅言洲在小群里回复:【送你四套今年的秋冬高定庆祝高升。还有什么想要的?。】
闵廷:【请有些人看一下群名!再有下次直接踢出群!】
傅言洲:【群名是我取的,专门给你看的@闵廷】
闵稀:“……”
她私发给傅言洲:【你还没起?】
傅言洲:【起来了。】已经洗过澡,正在换衣服。
他单手打字,另只手系衬衫纽扣。
【还想要什么礼物?】
闵稀:【什么都不要了,高定就两套吧,下半年几个项目凑到了一起,肯定没时间参加宴会,订多浪费。】
傅言洲没应,转移话题说别的。
闵稀改成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吃早饭。
保镖几个钟头发消息给她,说进不到书房,戒指放在了餐桌上,傅言洲吃早饭时就能看到。
傅言洲回她:“七点半送餐过来。”
闵稀看手表算时差,还有六分钟左右。
“520快乐,祝你心里想的马上成真。”
傅言洲笑了笑:“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应该知道。”
“在想什么?”
门铃响了,早餐提前送来。
傅言洲对着电话道:“稀稀,我去开门,等等再说。”
电话没挂,闵稀听到侍应生的问好声,继而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应该在往餐厅去。
明明是她送惊喜,此刻她却紧张得心脏咚咚直跳。
清晨的阳光越过莱茵河,落了几缕在餐厅。餐桌上只有一瓶插花,暗红色丝绒盒放在餐桌中间,格外显眼。
傅言洲看到丝绒盒脚下不由一顿,意识到那里面是什么,呼吸瞬间错乱,身体里的血液燥热翻滚。
在520的这天,戒指失而复得。
闵稀忽然听不到脚步声:“喂?”
傅言洲没听到,几步跨到餐桌前,屏息打开丝绒盒。
两位训练有素的侍应生把早餐整齐摆放到餐桌上,退出去时,余光也瞄了一眼傅言洲手中的戒指盒。
这么久没说话,闵稀猜到他已经拿到戒指:“你心里想的成没成真?”
傅言洲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声音沙哑:“成真了。谢谢。”
他又道:“我后天回去。”
正在热恋期,两天都觉得漫长无比。
两天后,蓓清语520的活动也圆满收官,情人节那天母亲预祝新品卖断货,这个美好的愿望到了520才实现。
闵稀熬了两个通宵,今天早早下班回家。
闵廷出差去了,六月一号直飞江城,父母都不在家,家里冷冷清清。
闵稀洗过澡又把看了数遍的西北自驾游照片翻出来看,没看完就迷迷糊糊趴着睡着了,手机从枕头上滑下来,床头的那盏木质台灯一直亮着。
“稀稀。”傅言洲轻声喊她。
闵稀醒了,睁开眼看到他人在她床边,她以为是在做梦。
傅言洲把她手机收到柜子上,她怔怔看着他,他低头亲她:“不认识了?”
闵稀忽然抱住他脖子,原来不是做梦,“你怎么在我家?”
“我让阿姨帮我开了门。”傅言洲把她拢怀里,“今晚去我们自己的家住?”
闵稀说:“我明天还得上班。”
傅言洲懂她指什么,不能折腾太晚,他答应她:“不会超过十一点半睡。”
闵稀信了他一次。
然而却错信了他。
别说十一点半,十二点半他都没有让她睡觉的意思。
闵稀像从泳池里刚出来,傅言洲低头亲了亲她额头上的汗。
他还在里面。
她抱紧他脖子躬起身亲他,撒娇低语:“你答应过我的。”
这是她最温柔时的样子,傅言洲吻了她一下,但没停。
他两手撑在她身侧,闵稀一会紧抓他手臂,一会去摸他无名指的婚戒,婚戒也无法转移她即将到顶的难耐。
傅言洲单手将她拦腰揽起来,抵到最深,闵稀忽然眼泪花花,在他怀里颤得不像话。
他低头含住她的唇深吻她。
他抱了她十几分钟才放开她。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她熟悉的,连气息都是,睡得很踏实。
再次睁开眼是第二天清晨,身边的人已经起来在楼下跑步,还给她留了一张字条在枕边。
【以后早起跟我锻炼?】
闵稀记不清这是第几十次收到这样的字条,把便签纸团团扔到床边的垃圾桶里,垃圾桶里用过的抽纸不多。
搁以前,得小半桶纸。昨晚没用几张,几乎都被他亲着咽了下去。
她刚洗漱过,傅言洲已经跑过步从楼下上来,黑色运动T恤下,肌肉线条流畅清晰。
闵稀扣好最后一颗扣子,对镜整理头发。
傅言洲顺手关上卧室的门,“一会我送你上班。”
闵稀:“别。我暂时看着你来气。”
傅言洲从背后把她抱怀里:“下次我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