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觉得你就是我画里面的人，我应该将你画到我的画中，你同意吗？”

他几乎是在她的耳边说话，丁曼曼有一瞬间的错觉他将自己抱在了怀中，但是毕竟没有。

“田老师，要是你想画，那就画罢。”

“不会想，而是应该。”

得到她的允许，田嘉问：“还想喝汽水吗？”

丁曼曼摇头，问：“我需要当模特吗？”

丁曼曼做过模特，在课堂上。

去年的写生课，都是同学们轮流当模特画。就连在考场上，都是找的当地的学生和监考人员坐在考场中央，现场写生。

“你需要一点改变。”

田嘉拿起了速写本，他竟然就开始画了起来。

丁曼曼只是这样看着他，他在画纸上勾勾勒着的她的脸庞。丁曼曼的脑子已经放空了，她在猜测他的模样，显然她心中是怀疑的，如果说入画的话，她不认为自己是合适的。班上随便挑一个女生都比她更适合，按照欧阳那套十分制，丁曼曼认为cy有8分的美女。是的，8分不过分。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

田嘉将一支画笔咬在了口中，说：“你刚才的那种笑，有时候我在想，你究竟在想什么才会有那种笑。”

“那是什么笑？”

丁曼曼不够放松，田嘉一开始说话她就有点僵硬了。

“一种笑容，我很少见到这种笑容。”

他放下了笔，换了一支。

“这么说是有人跟我笑的一样吗？”

田嘉瞟了一眼她的眼睛，说：“我曾经见过。”

“是谁呢？”

田嘉低头画画没有回答。

“田老师。”丁曼曼换了一个姿势。

田嘉摆了个手势让她做回原来的动作，丁曼曼便又做了回去。

“田老师。”

“嗯？”

“你在画素描吗？”

“不是，是速写。”

“是梁老师画的那种速写吗？”

梁小磊，丁曼曼的速写老师。

“不是。”田嘉放下手中的速写板，说，“要是我画成那样，我那张画也不用画了。”

田嘉来转她的头。

她顺从地往左边转了一点，说：“这么说你不喜欢梁老师的画了？”

田嘉用手中的笔将丁曼曼的头发拨乱了一点，说：“这个话我可不敢说。”

“我不会说出去的。”

“露出你刚才的表情。”

“什么表情？”

丁曼曼转头问。

刚想要落笔的田嘉露出点挫败的笑容，说：“转回去，你现在是模特。”

“哦。”

丁曼曼转回去，可是田嘉说跟刚才不一样了。

他又走过来，试图将她放回刚才的位置，几回之后，始终觉得不对。

“笑一笑。”他说。

丁曼曼咧嘴。

田嘉失笑：“正经一点。”

丁曼曼露齿一笑。

田嘉弯下腰，两手抓住她的脸颊，往两边轻轻扯了扯：“像刚才那样笑。”

“刚才是哪样？”

好像问题又回到了起点。

田嘉皱眉摆弄她的笑容，似乎始终不太满意。

“做出更坏一点的样子来。”他好像在哄小孩子。丁曼曼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田嘉终于放弃摆弄她的笑容，他将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看着她画了几笔，终于放下了速写板。

丁曼曼过来看他画的，从前当写生模特的时候，若是正好碰上老师做范画，学生总会格外关注老师将自己画成了什么样子。

田嘉是个素描老师，丁曼曼以为自己至少会看见一张素描头像的起稿，但是她只看到了寥寥几条线。

所以说，他刚才画了那么久，就只画了几条线？

她再看时，发现虽然只有几条线，但是那画面上的意味已经很明了了。

田嘉的角度正好是她的四分之三的侧面，连她的眼睛都只寥寥几笔，但是丁曼曼此刻感觉像照镜子一样，她几乎将自己的下巴搁在田嘉的肩上，田嘉转头看她，说：“让我好好看看，动来动去的，这会安静点。”

她几乎能够感觉到她的呼吸，就在她的脖子上，几乎像贴着她的脖子一样。她只顾着看画，忘了两人的距离。

但是她又不能和他拉开距离，她其实很渴望这种距离，她甚至喜欢这种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