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想看田嘉回了什么,甚至付钱的时候她用的现金。
她想这是一种刻意的逃避,就想她刚才享受的最后的几秒钟。
但是她最后还是要看的不是?
瞟了一眼田嘉回的什么,她慢慢地往回走。
回去大概又是听lookhatyoumademedo,她对那个没有兴趣,她在夜色中走了一会。
今晚的街道出奇地冷清,她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一,该回家的人都回家了,留在外面的人也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在路灯下磨蹭了一会,在便利店里转了一圈,甚至在每天早晨路过的早餐店驻足了一会儿,转头的恍惚间似乎看见了一个和徐若云很像的女生,走在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身边,她盯着看了一会,直到完全看不见那两个人,才路过了那个小区。
那个小区。
她应该低头走过,不应该看任何人,也不应该听任何东西。
但是她不能忽视身后那道声音。
“曼曼!丁曼曼!”
“丁曼曼!”
他到底有什么权力叫她曼曼?
她认为他卑鄙,认为他占了她的便宜,可是脚步终于忍不住停下来,转头,她还是笑了:“田老师。”
怎么就会遇见他呢?
她不应该遇见他的。
“发消息叫你出来吃饭,怎么不回消息呢。”
“原是你已经出来了啊。你吃过了吗?”
其实她知道自己这座孤城已经溃败了,那位弓箭手到底有没有射箭?她不太清楚,她知道城门大开,任凭对方长驱直入。
“还叫我老师啊。”
田嘉就是弓箭手。
她想。
他有太多,可是她什么都没有。
她对他笑:“老师你又找我吃饭啊。”
是她自己选择的,即使他是弓箭手,就算是一个杀手呢?她甘之如饴,她就是想要,不管结果。
“对啊,又找你吃饭。”
“这回你赏脸吗?”
他似乎因为她的笑有点意外。
“我很想的,可是我吃过了。”
她的脸上甚至有点狡黠。
田嘉看了看时间,问:“打算几点回去?”
“现在就回去。”
他看着她的眼睛,终于笑着说:“不,你并不想现在回去。”
她的脸上丝毫没有被揭穿的狼狈,反而有点雀跃,她上前说:“如果是田老师邀请我,我就可以晚点回去。”
“天天在画室坐着,难得的休息,不如去走走,我们散散步。”
丁曼曼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她知道自己会点头,不管田嘉说什么,她都会点头。
其实他应该看出来了,她希望他已经看出来了。
她忽然想到了那个经典的故事,那个男人因为女孩爽朗的应约而深感惊讶,殊不知女孩子已经喜欢了他好多年。那叫什么故事来着,她一边盯着自己的脚尖走路,一边想起来那个故事的内容,某个小说家,某个邻家女孩,某个回眸,某次夜晚,某次等待,某次温存,某个孩子,最后是一封无望的信。
有一瞬间她认为自己会成为那个女人,成为男人眼中的那个陌生的女人,然后写一封信,将自己的爱恋都写到那封信里面,让那个人读。可是她转眼又想起自己不会写信,最多发一条消息。
她觉得自己和那个女孩子有点重叠,但是她又想她毕竟不是那个女孩子,也不准备成为那个女孩子。
她对田嘉说:“田老师,你晚上都没有事情做吗?”
“晚上有很多事情啊,要加班,要讨论,还要一起看画,做教学安排。”
“画室之外的事情呢?”
“也有啊,回去了要整理内务,还要定好第二天的闹钟。”
“还有呢?”
空旷的街道只有寥寥几个行人,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然后就没有什么事了。”
“那老师你今天是不是多做了一件事。”
田嘉笑了,他和丁曼曼并排走着,丁曼曼的身高只到了他的肩膀,他有点弯下腰来和丁曼曼说话。
“是啊,多做了一件事。”
“老师……”丁曼曼顿了顿,想问什么终究没有问出来。
“其实c市这样的天气不会持续太久了,今年似乎比往年更加持久一点,往年的几场雨之后就已经退凉了,今年下了几场了,但是热度还在。今年好像尤其地热啊。”
“老师在c市待了很久吗?”
“嗯,是啊。但是我不是c市的人,我在c理工读书的时候,暑假不经常在c市,后来来了cy,过来几年,才知道原来在c市夏天会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