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杨修起身,俯身说道:“微臣此次奉吾主曹兖州之命,特来朝贡,恭贺陛下收复长安。”
说着,杨修掏出一份礼单送上,“这是吾主为陛下收复长安,送上的贺礼。”
刘协没接,李善长接过,当下朗声念叨,“启禀陛下,曹兖州奉上战马五百匹,蜀锦一千匹,玉屏风十对,阉人十名,美人二十名……”
礼单很长,足足念了半柱香的时间,除了那五百匹战马,其他的倒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刘协还都长安以来,曹操还是第一个朝贡的诸侯。
刘协面带笑意,缓缓说道:“曹爱卿有心,杨卿也辛苦了。”
“陛下言重了,吾主一直以匡扶汉室为己任,这些贺礼只是聊表心意,已示赤诚之心!”
“哼!”
杨修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长孙无忌冷哼一声,“杨德祖此言差矣!若真的有赤诚之心,先前陛下攻克长安之时,为何不见车骑将军的身影,反倒是派曹仁在潼关城下装模作样!”
顿了顿,长孙无忌厉声继续说道:“曹操不思忠君报国,反倒是在兖州招兵买马,屯田养士,莫非要学那淮南王英布欲行不轨之事呼!”
此言一出,杨修大惊失色,忙道,“哪来此事!”说着,看看刘协,“陛下,没有此事,绝对没有。”
杨修奉曹操之命前来,是为了和天子修好,请求天子册封刘备,而此刻,天子座下之臣,居然直接质问自己,这让杨修的心里又惊又怕。
“放肆!”
“杨卿奉孟德之命前来进贡,何已出此狂言!”刘协对着长孙无忌怒喝一声,“这是朕的未央宫,不是督察院,朕接见的是使臣,不是你闻风上奏的时候。”
在这段时间里,刘协在朝堂之上新设督察院,长孙无忌已经被自己任命为督察院的左都御史,除“职专纠劾百司”之外,还有其他重要职能,其一为刘协的耳目,即所谓的言官,在特定时期特定情况下甚至可以风闻奏事,其二就是辩明冤枉,提督各州,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皆可弹劾。
做戏做全套,无非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闻言,长孙无忌直接跪倒,开口道,“陛下有所不知,当时陛下册封曹操为兖州牧时,曹操狼子野心并不知足,反而不断的向外扩张,其中向西已经占据洛阳,函谷关,更在派曹仁在此屯兵,而向南则打着驱逐黄巾军的名号,占据了颍川的许昌。”
“初平四年,为报私仇更是无故领兵,讨伐徐州的陶谦,残暴不仁屠杀徐州的百姓,这一桩桩,一件件足以说明曹操狼子野心,野心勃勃。”
顿了顿,长孙无忌跪地叩拜道:“还请陛下下诏,讨伐奸臣曹操!”
“哦!”刘协的面色一寒,明知故问对杨修说道:“可有此事?”
“陛下,冤枉啊!我主曹操实在是不忍颍川的百姓受黄巾军残害,这才出兵征讨颍川的黄巾,军中疲惫这才不得已在许昌休整。
“至于屯兵洛阳更是为了拱卫长安,以防宵小,保护陛下的安全。”
顿了顿,杨修继续说道:“至于徐州之事,则是陶谦谋财害命在前,不臣之心在后,主公是迫不得已才出兵讨伐的呀,吾主对陛下忠心耿耿,还望陛下明察啊。”
“巧舌如簧!”长孙无忌冷笑,“哪怕陶谦真的干出谋财害命之事,那又与徐州百姓何干!徐州的百姓那是大汉的子民,我且问你,曹孟德未得陛下诏书,擅自出兵,无故屠杀徐州的百姓,这就是曹孟德的忠心耿耿?”
“这……”杨修一时无言,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长孙无忌再次大喝道,“亏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弘农杨氏世代簪缨之家,汝的家父更是忠君报国之士,怎么就出了你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禽兽之徒!”
“岂不闻,多行不义必自毙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