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太守府的一处密室内。
刘协与姚广孝围坐在一张案几旁,前者默默的的把玩手中的扳指,后者缓缓的端详手中的佛珠,将清澈的茶水倒入深色茶杯中
忽然刘协的目光一寒:“查出来了吗?不管是谁,策划了这场刺杀,朕定要将其挫骨扬灰,诛灭其九族”
“陛下,贫僧已经将幕后主使,找出来了,这群人乃是受到潼关守将张绣的指使,领头的是张济麾下的大将胡车儿。”
刘协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忽然紧盯着姚广孝的眼睛:“消息已经确认属实吗?”
姚广孝讪笑道:“陛下,那名剩下来的活口,刚开始还想着咬舌自尽,受到酷刑之后,便开始胡乱攀咬,臣花了好大功夫,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才说出实情”。
“哪些黑衣死士,全部都是张济麾下军中悍卒,手持的环首刀、硬弓、全部都是西凉军中制式武器,其中死去的黑衣人里,有不少是西凉的羌人,贫僧以性命担保,此事的幕后主使必定是潼关的张绣无疑”。
此时此刻的刘协,不怒反笑,如果此时了解刘协的李善长在此,一定深知此时的陛下,心中已经怒极!
刘协忽然开口说道:“呵!张绣,朕没有找他,他居然敢找人来刺杀朕!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名活口呢?”
姚广孝的眼睛一亮,缓缓的说道:“陛下,贫僧已经让裴元绍将军押解到城门口处,五马分尸,首级已经与其他贼寇一同挂在城门处”。
有人刺杀天子的消息,现在宛城之中上下皆知,这等大事刚一传出,宛城中的百姓在得知有人刺杀天子,心里不但不怕,义愤填膺的百姓反而纷纷前往城外,用石头砸向贼寇的首级。
刘协缓缓的将杯中的清茶一饮而尽,缓缓的说道:“此事,道衍觉得,朕该如何处理?”
“陛下,如今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进攻潼关,图谋长安,西凉的马腾如今已经在池阳,屯兵三万,而臣已经得知消息,西凉的马腾已经与金城的韩遂决裂,率部已经兼并了韩遂的兵马”。
“韩遂已经无路可走,率领剩余的兵马,准备投靠长安的李傕,郭汜,如今正是陛下图谋长安的最好时机!”。
刘协缓缓的将空杯续上清茶,发问道:“”道衍,何以见得,李傕、郭汜虽然有勇无谋,但是拥有十余万西凉军,更何况长安城坚墙厚,兖州的曹操更是首鼠两端,怕是攻之不易。
“朕虽然早想图之,但仅仅凭借南阳的兵马,攻下潼关有余,想攻下长安,朕与马腾的兵马合攻,怕也是攻不下来。”
“朕迟迟没有发兵,就是担心此事,如果朕剿贼不成,反被贼剿,恐怕天下的诸侯都要笑掉大牙。”
姚广孝脸上露出几分狠色,开口道:“陛下,西凉的马腾与韩遂素来交厚,更是结为异性兄弟,此时……”。
刘协目光炯炯,兴奋道:“道衍,你是觉得马腾,韩遂火并是假,诈降是真。”
“陛下!”
“此时马腾为何屯兵池阳按兵不动,既是火并,马腾为何不率众,星夜追杀韩遂,斩尽杀绝!反而火并之后,放虎归山”。
“贫僧敢断定,韩遂前往投奔李傕、郭汜必定是诈降,陛下此时万万不可犹豫,尽起南阳之军,攻下潼关,长安便指日可得!”。
刘协在心中权衡片刻,此事拥有七八成的把握,更何况潼关城中还有薛仁贵作为内应,世上那有万无一失的好事,哪怕此事只有三四成的把握,自己也要去做。
身为帝王绝对不能缺少孤注一掷的勇气!顿时刘协心中下定决心:“道衍,朕知道了”。
姚广孝见刘协下定决心,便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一个人的野心,往往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而姚广孝就是拥有鹰一样的眼睛,能够观察人内心深处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