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喜欢苏清辞,不如直接告诉她好了。”孟影安看着季衍舟不舍地盯着苏清辞离开的背影,只觉得有些看不下去,“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患得患失的样子,哪里像曾经雷厉风行的季小将军。”
季衍舟摇摇头:“苏姑娘她……”
“她有婚约在身,你做不出这等夺人所爱的事情,是么?”孟影安见季衍舟垂眸不语,翻了个白眼,“罢了罢了,我也不是来找你说这些儿女情长的!”
“你那两位副将让我来瞧瞧,如果你精神尚好,请你过去议事厅,有事商议。”
“商议?”季衍舟嗤笑一声:“不过是听到今日圣上要召我回京的消息,有人按捺不住罢了。毕竟我这个连刀都提不起来的病秧子还霸占着玄甲骑统帅这个位置,挡了别人的道。”
他站起身来拢了拢袖子,再抬眼时,已全然不是方才苏清辞面前那般忧郁伤怀的模样:“走吧,去听听他们想说什么。”
虽叫做议事厅,在玄甲骑临时驻扎的地方,也不过是一间格外大一些的营帐。寻常的议事决断本该在此进行,可因着季衍舟之前身体不适,大多数时候议事的地方都换成了季衍舟的营帐。
季衍舟带着孟影安方迈步进去,就感到营帐中颇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帐中十余名大小将领分为两边站立,人人都穿盔戴甲,手稳稳扶着腰间的兵器。
季衍舟一身云山蓝窄袖长袍在此显得格格不入。他一脸云淡风轻走上前去在正中坐下,迈步时腰间香囊微微晃动,药香弥漫开来,倒令空气中紧张的气息淡了些许。
“听闻诸位有话要同我说?”他以手支头,面色淡漠,虽是一贯的淡然语气,却偏偏让人觉得仿佛千斤重压。
一位年纪稍长留着胡须的将领首先开口道:“三公子,今日沈小姐传来的圣上口谕,大伙儿都听到了,我们几个现下就想问问,您作何打算?”
“既是圣上口谕,又怎能违抗?圣上想见我,那我便去让他见就是了。”季衍舟浑然不在意一般。
那年长的将领一脸愁容:“圣上这一召,不知三公子此去何日能回。军中不能无主事之人!更何况,”他状似无意的瞥了另一边的一人,冷哼一声:“军中本就有人狼子野心,三公子这一走,只怕军心不稳。”
“蒋副将此言差矣!”另一边一名瘦高八字胡的将领皱眉:“圣上既召三公子回京,想来定是另有要事,玄甲骑诸位兄弟已奉命在安州驻扎半年有余,这些日子除了日常训练也无甚要事,兄弟们都要闲出病来了!依我看,玄甲骑就该一分为二,一半在此等三公子回来,另一半,下云州跟随大公子剿匪去!”
“姓赵的!你这是想要分裂玄甲骑!”那蒋姓副官拍案而起,指着瘦高个破口大骂。
“我玄甲骑军士,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精英?本就该在战场上杀敌!”那赵姓将领也不甘示弱,“如今在此赋闲算怎么回事?!”
二人你来我往,争论不休,几句之后其各自的支持者也纷纷站起身来加入,一时间帐中口沫横飞,人人情绪激动,恨不得刀剑相向。
而季衍舟不言语,支着头好整以暇的瞧着他们吵。待两边面红耳赤气喘吁吁之后,他笑了一声。
听到他这一声笑,帐中瞬时静了下来。
“让诸位费心了。”季衍舟放下手,坐正了身子,“我听明白了,诸位担心的不过是我走之后,玄甲骑无人统领,无人做主。”
诸人不说话。季衍舟却忽然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