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午后季衍舟刚小憩了片刻,副官一脸愁容急匆匆的进来,也顾不得是否打扰到季衍舟,便抱拳道:“三公子,刚刚先行官来报,京中来使约莫再有一个时辰便到了。”
季衍舟抬手揉了揉眉心:“怎的这么快?”
他起身绕到屏风后换了身衣裳,忽然想起什么,吩咐道:“你去告诉苏掌柜,这几日营中来了贵客,若无什么要紧事,便少在营中走动……罢了,还是去同孟影安说吧,让他将转告苏掌柜,顺便让他这几日将苏掌柜瞧好了。”
副官应了一声便出去了,季衍舟自行穿戴完毕,手上拿着一只茶白色的香囊细细摩挲,香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上面歪歪扭扭地绣了一枝梅花。
季衍舟手指抚过那朵针脚粗陋的梅花,想到昨日夜里苏清辞别别扭扭地将这个香囊递给他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昨夜的场景又浮现在脑中。
“我回去想了想,之前在沂溪时你没有多问便信了我,这次我却顾虑颇多,是我的不对。三公子既然有那般要求,想来是有自己的打算。”苏清辞一只手藏在身后,另一只手无处安放的揉着自己的衣角。
随后,她心虚的将藏在身后的东西往他手中一塞:“这些日子不服那药丸的话,会精神不济,倒也不会伤着身子……你把这香囊带在身边,实在难受闻一闻便会舒缓一些。”
见他要拿起香囊细看,苏清辞耳尖泛红,又马上补了一句:“我在南疆没有学过什么女红这等精巧的手艺,你可不准笑话我!就算要笑话,也别让我知道!”说完便兔子一般飞也似的逃走了。
回忆到此,季衍舟拿起香囊又将那梅花仔细看了看,轻笑出声:“确实绣的让人不敢恭维。”
言罢,他大大方方的将香囊系在腰间。
待季衍舟走到大营门口时,诸位将领已经在那等候。不多时,便见一架马车从远处驶来,终于在大营门口,车夫一拉缰绳,拉车的两匹马儿踏着马蹄,发出一声嘶鸣,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这辆马车繁贵富丽,四面装裹着精美的丝绸,窗牖上甚至镶了一圈金边。光看样子,便知道车内之人身份极为显贵。
待马车停稳,一双纤细的手将绣着飞鸟的精美帘子掀起,丫鬟打扮的年轻姑娘首先跳下车来,然后朝着车厢伸出手去,随后,一双带着翠绿玉镯的手从车内伸出搭在丫鬟手上,车中缓缓钻出一名衣裳华贵,样貌温婉娇柔的女子。
众人心知,这便是左都御史家的千金沈羽澜了。
沈羽澜站稳之后,眼神往人群中一扫,便定在了季衍舟身上。
她朝着季衍舟径直快步走了过来,朝着他盈盈一笑,目中氤氲起一层水气,柔声道:“衍舟哥哥,许久不见了。”
季衍舟后退半步,躬身行了个礼:“沈小姐千里奔波,辛苦了。”
沈羽澜眼眶一红:“许久不见,衍舟哥哥竟同我如此生分了?我如何受得了衍舟哥哥的礼?”
季衍舟也不答话,只自顾说道:“之前便听闻沈小姐带了圣上口谕而来,倒是比我预想的到的快了些。”
“我家小姐见季三公子心切,便催的急,路上换了两次马,方才提前了一日。”沈羽澜还未出声,旁边的丫鬟便抢着说了一句。
这一句又叫沈羽澜羞红了脸,她抬手掩面,羞恼地作势轻打了一下丫鬟,娇嗔道:“怎的这般没规矩!”然后又抬眸看向季衍舟,“衍舟哥哥可莫要听香君胡说。羽澜不过是怕耽误了圣上的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