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已经做好被季衍舟奚落几句的准备,苏清辞被这个‘嗯’字打了个措不及防,愣在当场。待她反应过来季衍舟说了什么,不由得双脸发红。
季衍舟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却笑了:“苏姑娘向来耿直大胆,竟也会害羞。”
说罢,他微微侧身走开几步,打量着苏清辞院中的奇花异草:“影安上回同我说,到了苏姑娘院中就闻到从未闻过的异香,我便想着来看看,可惜,”季衍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苏清辞还怔怔的没反应过来,云川迅速地接上了话:“您说的可是那孟校尉?可真是不巧,上回他来得时候,院中正晾晒着要做成香丸的药材,这回嘛,自然是已经晒完收进库中了。”
上回孟影安那一出可不能再来一次,那日孟影安前脚刚走,云川后脚便把院中种的那些毒物挪了地方。
“这位是——?”季衍舟瞧了瞧云川,想到孟影安同他说过的,心里也已经有了几分明白,“是云川公子吧?”
“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你们中原人就是文绉绉的,听的人膈应。叫我云川便是。”云川倒也不同他客气,在他看来,这人体内有苏清辞一半的命蛊,姑且也算是自己人。
“我算是明白了,”苏清辞巧笑嫣然的走过来,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嗔怪:“三公子这是说了些好听话哄我,实际上上我这里查底来了!”
季衍舟淡淡一笑,也不反驳。
见季衍舟走到一株含苞的山茶前,弯腰伸手探看,苏清辞‘咦了一声:’“我瞧着之前三公子不是扇子不离手么,怎的今天不拿了?”
“季某原先是个武人,粗野惯了,用不来那种文绉绉的东西,之前,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季衍舟也不避讳。
苏清辞眼珠一转,试探道:“我倒是听过一些传闻,听说三公子原先……枪使得极好?”
季衍舟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皮一垂,有些若有所失地沉声道:“苏姑娘也说了,那只是‘原先’罢了。”
“倒不必说这般丧气的话。”苏清辞一双杏眼笑成弯月:“你瞧,你这不是比之前好得多了么,兴许过些时日,又是那个‘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意气风发的季小将军呢?”
“苏姑娘一个南疆人,这些遣词用句的东西,学得倒是像模像样。”
“咦?我没有同你说么?”苏清辞有些疑惑,见季衍舟摇头,她解释道:“我阿爹是个中原人,还读过许多书,我幼时他便教我许多关于中原的事情,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我背不出,还被阿爹打过手心……对了,我的名字便是阿爹起的。”
说到这里,苏清辞眼底一闪一抹悲伤,却马上被寻常的笑脸代替。
季衍舟没有看到苏清辞的异样,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又往楚家爷孙二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方才多少也听见一些,知道苏清辞打算收留二人,倒也没太在意,倒是想起来:“刚才我来时,姑娘说要回去……是要回南疆?”
“嗯,可不是么。”苏清辞眨了眨眼,“等治好了三公子的病,也找着了那个拿了我娘信物的人,退了婚约,我自然是要回南疆去的。”
听到苏清辞这样说,季衍舟心猛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