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上前去确认孟影安的状态后,对着苏清辞嗤笑了一声:“这人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你也没甩掉他,莫不是身手退步了,苏师姐?”
“瞧你干的好事!”苏清辞方才一进门就看出了孟影安的不对劲,也闻到了屋中点的香,可她也不便直说,转身就出门找解药去了,也没想到她回来孟影安同他主子完全相反,不过是这般程度的药香,这就倒了。
她有些气急,抬手就揪住了云川的耳朵:“他是季衍舟专门派来盯着我的!你将他弄晕了,我可怎么解释!”
云川哎哟哎哟的叫唤着,捂着耳朵辩解道“可不是我干的!他在院中坐了那么久,院里有些什么毒物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喊了他好多次,是他自己说要待在那等你的!”
云川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疼疼疼……轻点轻点!还是我把他拽进来的呢!我还在屋里专门点的这香!亏得这个,他现在只是睡一觉,还得多谢我才是!”
苏清辞听完,又狠狠在云川耳朵上拧了一下才松了手,警告道:“这可是得罪不了的贵客!我能不能在季衍舟那多赚几分信任可就靠他了!”
云川揉着耳朵道:“你说到这个,我倒想问问你,你不是说为了要取出命蛊,要去取季衍舟几滴心头血么?怎的去了那么久?还带了个人回来?”
“我原本还打了主意,你若是今天还未回来,我便也闯闯那玄甲骑大营。”横竖总不能让他师姐在那里受欺负。
“可别提了!”苏清辞上前摸了摸孟影安颈侧,确定孟影安无碍,也没醒,才叹了一口气,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同云川讲了个大概。
“没想到季衍舟能虚弱成那样,我这命蛊一时半会儿怕是取不出来。”
季衍舟现在的样子,全靠她的命蛊吊着一口气,若是强行取出来,季衍舟会丢了命不说,她的那一半命蛊只怕也不能安然无恙。
“那可怎么办?该不会……”云川与苏清辞师出同门,俩人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十分了解。听苏清辞淡然的说完,云川便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苏清辞点点头,粲然一笑:“能怎么办呢,养着呗!他现在算我命蛊的半个宿主,与我也是性命相系了,他好好的,我才能无恙。”
“待他养好了身子,我再另寻机会取吧!要是到时候他看在我对他养护有恩的份上,能心甘情愿将我那一半命蛊双手奉上,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云川有些无奈道:“若是我不知道五年前发生的事,只怕会觉得你是魔怔了!”
苏清辞说的轻巧,他却是知道的。
南疆人擅养蛊,而他们一族更是其中的翘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原本只是边野小民谋生的一技之长,却不想天子不知从哪里听信了他们一族养的蛊能不止能控制人心,还能生死人肉白骨,能让士兵不惧死亡,骁勇善战。于是天子大手一挥,玄甲骑五万大军南下,将他们一族定居的村子洗劫一空,还将族中的蛊师尽数抓了去,说是要为天子养出他想要的蛊来。人抓走了不算,许是担心南疆邻近的苍国听说蛊物一事也来此找人,干脆一把火将村子烧了个干净。
在那场扫荡中死里逃生的族人不足二十人,大都是正巧外出赶集逃过一劫的女人和孩子——其中就包括了苏清辞和她娘,也就是他俩的师傅。
讽刺的是,这活下来的十几人,还得多亏了当时初次跟着父兄出征的季家三公子季衍舟一时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