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作数,不管他现在如何,就算报当年的救命之恩,我也嫁给他!若是不作数了,我便要回我阿娘的信物,从此男婚女嫁,再无瓜葛。”
“即便你说的是真的,”季衍舟迎上苏清辞的眼神,不为所动:“光明正大递上拜帖来营里寻人也并非不可,为何要深夜偷偷摸摸匿影藏形?”
“我捧着一块信物,连别人姓名都不晓得,空口白赖的找一个不知道还愿不愿意娶我的男人……我一个姑娘家,这等没脸皮的事情,我断断做不出来!”
她声音微微低了下去,杏眼里满溢着氤氲的水汽。
“我听闻玄甲骑要在此休整月余,便想着先混进来,对着他的模样找到人,再同他说清楚。如此一来,不必惊动军中的各位长官,若是不成,也能给我留几分颜面……”
季衍舟边听着苏清辞说话,边不做声地扫了一眼四下众人的表情,最后又将目光落在苏清辞身上。
这女人当真不得了。
一番巧令辞色,竟让他营中那几位将领面色松动起来。
“苏姑娘真是情深义重。”
苏清辞吊在胸口的那口气还未完全松下去,又听得季衍舟话锋一转。
“可是,不知道拿着信物到营中寻人,同苏姑娘方才在我营帐中做的事情比起来,哪一个更加没脸皮?”
苏清辞有些愕然,看来今天是没法全身而退了。
季衍舟站起身来,又深深地看了苏清辞一眼:“夜深了,苏姑娘想必太过困顿,都说起胡话来了。”
他对着兵士吩咐道:“将苏姑娘带下去吧,让她在囚笼里睡上一觉好好想想,明日再同我们细说。”
苏清辞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被拖着往外走,腿上的伤口骤然一痛,让她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季衍舟侧目,正巧看到苏清辞腿上的伤口还微微渗着血。
待帐中终于清静下来,季衍舟也没了睡意。
拿起一卷兵书看了几页,脑中不知为何就浮起了方才女人那些不知真假的话语,和眼中含泪的模样。
有些心烦意乱。
他走到口掀开门帘,对着门外的侍卫吩咐:“叫军医给那位苏姑娘瞧瞧伤。”
“夜里寒,再给她找几件合身的衣裳。”
免得落下话柄,让她又寻了由头在这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