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此行一去,再见便是万难了。”李夏侯鲜衣怒马,京北道前往西疆,两千里之遥,身后武士俱是轻装简行。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章两道胡须已经开始有了几捋白色,上前拍了拍李夏侯的战马。
养侄多如子,无需多言,只留身后一名紫衣妇人掩面抽泣。
一声大吼的“驾”,一道无声的叹息,便就是李夏侯的急切,大总管的难舍。
子时,数道书信从雁城离开,骑着快马的信使顺着卧牛山送至燕王,沿着隋河去见越王,前往京城的路上尘烟滚滚,剑南道总管仰天长叹,恨不得提剑杀贼。
阿岷还不知道大凉是不是要变天了,反正瞅着家里一团乱糟糟的样子,他知道家里要变天了。
小年将过,柴夫人要在家里计算收益,实施奖惩。
阿岷把每年柴夫人高高在上,一众男人战战兢兢的行为叫做年会。
往年两个小是不用理会这样繁琐的事情的,两人都快要从书院毕业,柴夫人也就开始将两人带着,阿岷坐在柴夫人左手,柴大公子坐在右手,下面依次是回来的旺财,富贵,阿二,春梅夏菊以及柴家的众多亲戚们。
柴夫人到底还是心肠软,起了恻隐之心。
看着堂下的众多管事,掌柜,阿岷心想柴大公子出手阔绰,柴夫人毫不限制不是没有道理,柴家的家业比往常好像又厚实了许多。
就是不知道柴夫人富贵手边被一块红布遮住的是个什么东西,想去掀开看看,可是柴夫人这个时候就像是一尊俯瞰众生的活菩萨。
气场略微有些强大。
柴老板表哥就坐在堂下,听着春梅夏菊的算盘声噼里啪啦地响,富贵不断地唱名,大伯柴荣老脸略微有些发红。
唱名就是告诉大家哪个掌柜负责的生意今年有了亏损,哪位又多了不少收益。阿岷看着坐在椅子上面,屁股扭来扭去的柴老伯,心里在猜怎么也得亏了五千两银子。
管着商队的孙掌柜喜滋滋地从富贵手里接下了一个放着金元宝的木盘,就这木盘的成色,也要少不得大几百两银子。
孙掌柜管着的北边商队进项最多,足足有四万多两银子,听得阿岷一惊,大凉一个中县一年的税收也不过如此。
老李阿岷熟悉,早日在草原上看管他们的就是这人,是个好人,没少让他们好吃好喝。老李管着南边商路的生意,产出不多,也就堪堪与投入持平,富贵喊完老李的名字,随后递上一个托盘,十几锭银子白花花的一片。
原本还神情紧张的老李喜滋滋地接过盘子,朝着大家道了一声谢,美美地坐回自己位置上。
都是生意场上的明白人,见老李没有给家里赚到多少,还有赏钱拿,就开始有人说三道四。
“要是给我这两处生意,我比他们赚的还多!”
柴老伯刚才还如坐针毡,这会儿却是开始犯了红眼病。
“柴荣,损钱十万贯,粮四万石!”富贵声音丝毫没有因为柴老伯是家里人而产生变化。
“赏银五百两!”
富贵从身后拿出一个托盘,上面的云纹要比老李的银子耐看多了。
“嘶。”众掌柜倒吸一口凉气,应该要用银子打造一个盘子才对。
“云蟒观天盘!”当初柴老板斥巨资得到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