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小姐孙蓉还不知道因为自己,李夏侯自领了五十军棍,带着自己本部人马出城平乱,捉拿了一众平均年龄只有十岁的歹人。
倒是忘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岷师兄,对那日里那个虎里虎气打翻一众仆役的少年人整日的夜不能寐。
攀不上京城中的大树,孙庭忠索性彻底向朝廷辞了官职,反正谏官完全没有话语权,还不如跟了李大总管实在。
儿子不跳窜了,也不卖孙女了,孙夫子的病自然也就好了。
现如今,孙夫子站在院监门前,一道鎏金的院监牌牌说明了屋内的人在书院之中有着怎样的地位,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独留院监凌乱。
“我要跳槽!”
老子跳儿子的槽。
草原终于迎来了第一束能让人感觉到温暖的阳光,达尔木仔仔细细地洗干净了全身,拿起自己兽骨穿成的项圈低头沉吟了一番,拄着手杖去了外面,耐心地看着刚刚偶然从地上发现的一株青草。
随着南方部族的接连大胜,一直忧心忡忡的达尔木终于不再仰天长叹,圣湖边上已经留下了数十万具尸体,只要战事能够尽快平息,谁当家都是可以的。
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朝着达尔木疾冲而来,达尔木会心一笑,身体很快保护住了好不容易发现的青草。
“达尔木爷爷,气死我了,要是阿岷在,定然把那个金狼部的什么世子打得他家狼都认不出来!”一身红衣的小姑娘气咻咻地在达尔木身后嚷嚷着,精致的小靴子不断地踩踏着脚下的地面。
“阿肖慢一些慢一些,你脚下可是有快要破土的草籽。”
达尔木转过身来,嘴上的话虽然严厉,手上却是不自觉地为小姑娘整理了一下衣襟。
“我不管,阿岷那个坏人,带着阿二一个人去汉地潇洒,难道忘了谁才是我们之间的老大,当日还说此生必定陪在我身边,这都一年多了还没有出来寻我,达尔木爷爷,南边汉人结亲早,阿岷不会已经定亲了吧。”小姑娘的大眼睛有些紧张。
“主子,岷主人不会的,有阿二在的!”
小姑娘身后还站着一个黑黝黝的少年,听见小女孩儿不确定的话,连忙发生将不字给去了。
“哼,都是阿大你没用,咱们两个打不过那个什么金狼土狼灰太狼的伴当,要是阿岷跟阿二在,定然拿那头小狼当马骑!”
小姑娘放着狠话。
达尔木听着阿肖的话,心里想的却是这里对那棵小草实在是有些危险,牵起小姑娘的手,慢慢往帐篷里面走去。
小姑娘有些不太情愿,阿大一动不动。
“天不怕地不怕的阿肖难道还有难为情的事情,来给达尔木爷爷说说,是一块狗头银呢,还是两块狗头银?”
小姑娘站在门口,死活不愿意进去了,曾经就是在这里,一个女贼将达尔木的积蓄洗劫一空。
“都是阿岷偷的,全部的钱财都在他那里。”十来步后的阿大小鸡啄米。
达尔木爷爷年岁大了,就不能给老头子说这个,感觉达尔木松开了牵着自己的手,别格部的族人都知道达尔木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一个继承自己衣钵的传人。
如今,找到了,愿望离着自己千里之遥。
白狼部也卷入了内乱,唯一中立的别格部现在就是草原上的最后一片净土,南方部族各个族长都将自家的世子们送到了别格部保护,谁能想的到与金狼部亲如一家的白狼部竟然背弃了南方联军。
但是,王庭远遁千里,抛弃了族人,牧场,以及自己的白墙王庭,白城。
如今的草原,被师父大萨满以及金狼部共同统治着,又是一个有着白毛风的冬天,人在变,眼前的景色在变,但是草原没有丝毫的变化。
如果有的话,就是骏马不再俊美,多了许多伤疤,牛羊不再成群,少了些膘肥体壮;如果有,就是牧人们的歌声更加苍凉,更加悲怆了一些。
就是有不知道多少的草原女子三嫁三别。
“一个比一个丑!”
阿肖撇嘴,他看见了一个脏兮兮的草原男人喜滋滋地搬进了一个认识的牧羊女的毡房里面。
阿史这部族,也就是金狼部的少族长也不知道这话是骂他还是骂刚刚从脚下经过的男人,就算是骂他,从阿肖嘴里出来的话,那也是香的。
要不是阿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武艺开始突飞猛进,身边更是突然多了不少武艺高强的汉人,不然脑子长在下体的世子大人能这么舔狗?
“等父汗拿下了你师父,看你还敢骂我。”
“只可吞吐,不可发声。”小族长想起了画本《金盆梅》中的一句话。
草原上只有一个美人,就是阿肖自己,天下也只会有一位帅哥,就是儿时的玩伴阿岷。
可惜草原在打仗,要是能打到汉地去就好了。
阿肖看着同样骑在马上流着哈喇子的少族长,有些绝望。
大总管李章大人没等来草原的大军,但是在他看来,这个时候反而是进军草原的最好时机,三十万大军已经在京北道准备好了随时集结,十二州一千三百八十县,能征召兵丁不下百万人,去往京城的使者一波接着一波,大总管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自己治下暗流汹涌,最受大总管喜爱的后辈却还老是整出一些幺蛾子。
“又是李夏侯!”听完手下武库主事的话,大总管李章不想说话。
“自己去领军棍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