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曲女士经常打来电话进行慰问,有时姜邈没醒,电话是由周屹川代接的。
听到电话里传来男人温和礼貌的声音,曲女士愣了愣。
疑惑他们之间的关系几时变得这么好。
印象中二人一直都是貌不合神也离的那种,怎么最近......
她突然想起前几天姜邈回家,也是周屹川陪着。
姜衡那兔崽子也说过,上次他打架闹事,他姐过去处理,周屹川也在。
曲女士的敏锐观察力让她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给许樱打去电话,询问细节。
“樱樱啊,你是我们邈邈最要好的朋友,她的事情你应该全都知道吧?”
对于曲伯母的厉害之处,许樱早有耳闻。当初以一己之力生生拆散了姜邈和贺政南。
听说各种威逼利诱,轮番上阵。颇有一种电视剧里,男主妈妈的势头。
拿着支票趾高气昂地甩在灰姑娘脸上,冷酷的说上一句:“这里有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只是这个故事里,男女的性别需要对调一下。
许樱生怕曲女士问她一些自己不能答的,所以回答的很保守:“很多我都不知道,其实我和邈邈也没什么联系了,我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回来。”
曲女士也不和她拐弯抹角:“那你知道她和周屹川是怎么回事吗?”
姜邈和周屹川还能怎么回事,看不顺眼的关系呗。
许樱还以为曲女士终于想通了,同意姜邈结束那段被迫捆绑的婚姻,成功迈向自由的人生殿堂。
她劈里啪啦发表了一大通言论,从学生时代一直说到现在。
最后总结出一句话。
“两人就是表面夫妻,相看两厌。”
表面夫妻?相看两厌?
曲女士回想起前些天的场景,周屹川分明很关注姜邈。她脸色一旦不对,他就过去安抚。
格外有耐心。
结束通话之后,许樱给姜邈打电话邀功。
她还困着,被电话吵醒,开了免提随手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周屹川洗漱好回来,喊她下楼吃饭。
听到电话声,他停下脚步,自觉往外走,不去探听通话的内容。
他对于姜邈的隐私一向是尊重且避让的。
哪怕再避让,还是听到了。
许樱声音兴奋:“我今天可立了大功。你妈刚刚给我打电话了,问了我你和周屹川的关系,我一通挑拨离间,我感觉你这次离婚有望。”
姜邈还困着,脑供血不足,反应比平时要迟钝。
敷衍地应了一声:“是吗。”
便又将脑袋重新埋进了被子里。
周屹川开门的手停在那里,面无表情。
被子里的人过了十几秒才有反应,她瞬间弹坐起身,拿着手机问她:“你说什么?”
许樱惊讶于她的反应
,怎么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我说......我在曲阿姨那儿挑拨了你和周屹川的关系。”她逐渐心虚起来,“这次肯定......肯定能离成。”
姜邈揉了揉眉心,对她的脑子感到一阵无奈。
她怎么就忘了这个祖宗。
她翻了个身,准备去拿床边的睡衣穿上,结果才刚抬头,就瞧见站在门口的周屹川。
他冲她笑了笑,语气温和:“抓紧洗漱,下去吃饭了。”
没有留下来继续打扰,出去之后,将房门轻轻带上。
姜邈自己都在心里为他拍手鼓掌了。
这教养这礼仪,听到这种话都能保持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
反倒是电话那头的许樱慌了神:“我刚才好像听到周屹川的声音了,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姜邈说:“不是错觉,就是他。并且他好像听到了你说的所有话。”
沉默几秒之后,那头传来许樱的抱头哀鸣声:“完了完了,我怎么把周屹川给得罪了。他应该不知道是我吧?”
她还心存一丝侥幸。
姜邈非常遗憾地掐断了她最后的侥幸:“我的同性朋友里,能和我妈联系上的只有你一个。他又不傻,你说他知不知道?”
非但不傻,反而聪明得过了头。
许樱觉得自己已经半截腿埋进土里了。她让姜邈不能对她弃之不顾:“我可是一直在帮你的忙,你不能对我弃之不理的。”
“是,是一直在帮忙,只是帮的都是些倒忙。”
姜邈穿上睡衣,去了盥洗室洗漱,电话还没挂,仍旧保持着免提状态。
听见里头许樱的哀嚎声不断传出,她竟然有几分幸灾乐祸。
看来周屹川这个不近人情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她将这话说给周屹川听。
后者神色看不出异常,还和以往一样,平静温和,为她盛好粥:“难道不是你经常和她说一些我的坏话。”
没想到他居然知道。
姜邈愣了一下,低头心虚地喝起牛奶:“怎么可能,我.....怎么.....”
周屹川轻声笑笑:“没有吗?”
这人长了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见实在瞒不过去了,她又改口说:“只是偶尔讲过。”
力求将罪责压到最低。
周屹川非但不生气,反而有些好奇,问她:“说说看,都说了些什么。”
姜邈想到自己空口编造的内容,抿了抿唇,说不出口。
她又开始玩瞒天过海那套了,将椅子往他旁边拖了拖,紧挨着他:“你好奇这个做什么,反正又不是什么好话。我从现在开始每天夸你。”
周屹川无奈摇头,指着粥碗:“先把这些吃完。”
意识到吃完这些,他就不与自己计较了,对于这桩明显是她占便宜的生意,她没有丝毫拒绝的理由。
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周屹川什
么都没吃,手边只放了一杯黑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