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周屹川这句话,姜邈心满意足地躺下了。
电视开着,她看的很专注,周屹川中途出去接了一通电话,差不多半个小时才重新回来。
她努努嘴,问他去哪了,她渴了。
“接了个电话。”他过去倒水,问她,“渴了怎么不按铃,会有护士过来的。”
她黏着他腻歪:“我不想喝别人倒的水,我只想喝你倒的。”
她腻歪的很是自然,没有半分虚情假意在里面。
周屹川垂眸看她,片刻后,点了点头。
“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会接。”
她的手机他已经拿来了,就放在她床头。
姜邈坐起身,周屹川立马过去,在她身后竖放一个枕头,让她靠着舒服一些。还得时刻注意着她正在输液的那只手。
姜邈喝着水,视线又看向窗外。
这场雪估计还得下一阵子,北城已经进入了最冷的阶段。
这杯水刚喝完,就接到经纪人的电话。
开门见山直接问她:“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姜邈把水杯递给周屹川,往下躺了躺:“挺好的,医生说今天就能出院了。”
她的话,让周屹川停下动作。
经纪人松了口气:“这样,你晚上简单收拾一下,有个饭局。”
姜邈皱了皱眉:“你是不是人啊,我这才刚好,你就让我去参加什么狗屁饭局?”
经纪人语气无奈:“姑奶奶,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上次突然晕倒,导致所有焦点都在你身上,人家杂志社一年一度的庆典就这么被你搞砸,可不得去赔个礼道个歉?”
听她这么一说,姜邈也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时尚圈的心眼儿都小,如果这次不解决好,之后免不了被各种穿小鞋。
考虑了几分钟,姜邈同意了,让她把地址和时间发过来。
经纪人说,我让司机去接你。
她如今在外地,也没空回来,没了自己在旁边监督,她对姜邈这个情商实在担忧。
再三强调这次千万给我把姿态放低了。
“这次是去赔礼道歉,不是去耍大牌的。”
姜邈眉头皱了皱,觉得她这是在侮辱自己的人品:“我什么时候耍过大牌。”
这个倒也是。
“总之今天不管对方怎么阴阳怪气你,你都给我忍着。听说这次是内部聚会,他们里面的高层有不少gay,说话牙尖嘴利,没几个受得了的。”
“知道。”
经纪人最后还是适当关心了她一下:“不管怎么样,身体要紧。”
电话挂断,姜邈揉了揉眉心。
说的好听,身体要紧。
这次去了免不了是要被灌酒的。
圈内熟悉她的谁不知道她酒量不行,报复她最好最直接的方式,显而易见了。
周屹川
收走水杯,在她身旁坐下:“不是说好在家好好休息的吗?”
姜邈抿了抿唇,有些为难。
自己才刚答应他,结果转头就失信。她欲言又止,只好解释:“这次是例外。”
周屹川眉头微皱,再好的脾气,也难得愠怒:“姜邈,你应该清楚你自己的身体状况。”
姜邈只能顺着他去哄:“我知道,但这次真的是例外。我不去不行的。”
她可怜巴巴,“我们这种仰人鼻息的社畜也没有选择嘛。上次晕倒的事情差点把杂志社的盛典给搞砸,别人生气也是情理之中。好在只是吃个饭而已,吃完我就回来了。”
周屹川并非不讲理的人,听她说只是吃个饭,脸色暂时缓和下来:“哪家杂志社?”
姜邈知道,他肯定又要动用他的特权给对方打电话了。
是,以他的身份地位,再严重的事,他一句话就能轻松解决。
但她也不能一直靠着他。
而且她现在处在事业上升期,能不能一雪前耻就看目前在拍的这部电影了。
她可不允许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一丝纰漏。
“不用,这次我自己来就行。”她伸手指了指见底的输液袋,转移话题道,“可以拔针了。”
周屹川深知她决定好的事情很难再改,现下也只能无奈起身,去将护士叫来。
拔完针以后,姜邈留在病房换衣服,周屹川下去将出院手续给办了。上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盒热牛奶。
医院有便利店。
他将牛奶插上吸管后递给她:“待会是在外面吃,还是回家?”
姜邈肚子确实有点饿了:“回家吧,想吃阿姨煮的粥了。”
周屹川点头。
他将东西收好,都是一些姜邈的日常用品,虽然只在这边住了几天,但东西很多。
姜邈什么都不用做,在一旁看着就行。
周屹川从小到大的衣食住行都有专人负责,所以姜邈也会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做家务这么熟练的。
周屹川此刻有些反常,动作迟缓,似在思考事情。
姜邈挑了挑眉,问他:“有话和我说?”
他先是摇头,须臾,还是开口:“不想吃我煮的吗?”
姜邈眨了眨眼,觉得这种话被他正经的表情和正经的语气问出来,有种别样的反差。
她点头:“想啊,当然想。可我怕你太辛苦,这几天一直在医院照顾我,你肯定也很累。”
姜邈哄人很有一套,嘴巴从小就甜。
尤其是周屹川这种很少被哄过的,她甚至只需要发挥一层功力。
他这样的身份地位,普通人也难以靠近。
哪怕是有能力有手段靠近他的,也会因为畏惧,而不敢和他开一些类似的玩笑。
毕竟周屹川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正经严肃。
姜邈的话很成功。
他唇角微弯,将那张毛毯
递给她。外面冷,裹着会暖和一点。
“不辛苦。”他说。
姜邈接过毛毯,继续追问他:“你是天赋异禀还是偷偷学过?”
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她的托特包里。
他看到桌上那几本不知道谁拿来给她打发时间的书。
《我与九个美男的春宵一刻》《亲手养大的狼崽子扑倒了我》
他面不改色,将那几本书装好。
“在国外那段时间,偶尔也会自己动手。”
姜邈点点头,这个她倒是知道。
在美国留学那段时间,因为室友男朋友的那件事,她在周屹川那里住过一些时日。
他说替她找房子。
先前的住所是不敢再回去了,听说室友还在和她那个狂躁症男友纠缠不休。她要是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受到牵连把命也给搭里头了。
只能暂时在周屹川这里借住。
原本以为以他的能力很快就能找到房子,结果每次刚找好,总能出点什么意外。
姜邈便厚着脸皮在他那儿赖了一段时间。
衣食住行都是周屹川负责。
她就像个大小姐一样。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他的,住他的,时不时还要冲他发个脾气。
她倔起来跟头牛一样,总爱和他对着来。好在周屹川每次都会妥协,所以两人也争吵不起来。
如今再回想当时的心态,姜邈才意识到,自己那会儿只是因为缺乏安全感的反复试探。
试图引起周屹川的注意,不让他忽视自己的存在。
留学圈子分两类,忙学习的,忙着混日子的。
姜邈所在的圈子是后面那种。私生活很是混乱,随便出去泡个夜店都能和只见过一面的人发生关系。
姜邈嫌恶心,就和他们断了联系。之后再有类似的活动她也不去。
在异国他乡最后的社交圈没了,好像只剩下周屹川这一个姑且算得上熟悉的。
姜邈不清楚他属于前者还是后者,他并非全部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但他的私生活干净的像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