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1 / 2)

合久必婚 扁平竹 23346 字 11个月前

姜邈点进去看了下内容, 老生常谈,圈内那些艺人传绯闻都是相同路数。

先将二人过往细数一遍,再分析两人最近的时间门线有没有重合, 以此来推测出他们私下见面的次数和频率。

只是姜邈有些奇怪,这个爆料的知情人到底是谁。

虽然有夸大成分,但明显是熟悉她的人。部分她和贺政南的过往,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姜邈思考的很专心, 甚至忘了坐在身侧驾驶位的男人。

车辆不知何时重新发动,她退出页面,给经纪人发消息。

——里面一半都是假的。

经纪人忙着公关这些爆料, 正焦头烂额。

直接语音回她:我当然知道是假的,问题是现在该怎么让网友也相信这些是假的!如果放任继续发酵,那些品牌方会将你划分到风险艺人, 你的商业价值也会降低的你明不明白!

人处在暴躁情况下, 语气自然也是暴躁的。

她这一嗓子直接将姜邈吓清醒。

她回过神, 后知后觉有点想吐, 坐车玩手机容易晕车,刚才看的太入神反而没有察觉。

这会儿一阵阵发晕, 她捂着胸口把车窗开了。

兴许是注意到她这个举动,周屹川将车速放慢。

他开车很稳, 姜邈本身就有点晕车,坐他的车却毫无感觉。

今天大约是头晕的缘故, 加上看了这么久手机。

外面的风呼呼灌进来,冬天了, 气温很低。

待稍微舒服些,她将车窗重新升上去。

周屹川递给她一瓶水,她伸手接过, 道谢。

经纪人消息发个不停,她没心情继续听。就算不听也能猜到说了些什么。

小口喝着水,突然想起那条微博的内容。刚才看的时候毫无避讳,这么近的距离,周屹川只要低头就能看见。

她怕他误会,所以解释了一句:“都是假的。”

他平稳开车,没有太大反应,点了点头。

姜邈这下确信,他的确看到了。

他什么都没问,是相信她,还是觉得无所谓?

姜邈的头又开始阵阵晕眩起来,她将一切归咎于姜衡身上。

曲女士在海外忙工作的事情,知道这件事后火速给姜衡打了电话,把他臭骂一顿。

她被公事缠身,暂时回不来,只能让姜邈看着他点。

姜邈扶额:“我最近也一大堆事。”

曲女士也是实在没办法:“那兔崽子要是没个人在身边看着他,他能上天了去。”

她应当也是看了新闻,迟疑了会,又问姜邈:“你和姓贺的小同学又联系上了?”

曲女士一直不喜欢贺政南,姜邈是知道的,读书那会儿还成天耳提面命让姜邈少与他联系。

“你现在结婚了,念旧情不是什么坏事儿,但你应该考虑下屹川的感受。”曲女士语重心长的劝她。

姜邈本来心里就乱,这下也没了其他心思:“我知道,不用您提醒,我心里有数。”

曲女士沉默片刻,到底没有继续往下说,她自然是有担忧。

当初为了拆散他们两个,可以说是使出浑身解数。

姜邈随了她,是个倔脾气。加上那个时候她精神状态又不太稳定,曲女士不敢继续刺激她,只能从贺政南那边入手。

想不到他也是个有骨气的,不管她开出多诱人的条件,说出多难听的话,他丝毫没有被羞辱后的怒气。每次都是温和礼貌的笑笑,和她道歉:“阿姨,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无功不受禄,这个钱我不能收。”

曲女士担心他们旧情复燃,即使姜邈一再强调她和贺政南没什么。

从前没什么,现在没什么,将来也更加不可能会发生什么。

可曲女士还是担心。

今时不同往日,姜邈已经结婚了,并且她的丈夫不是别人。

是周屹川,还有他背后的整个周家。他们是不可能容忍姜邈做出这种事情给周家抹黑的。

本身她这个职业就需要抛头露面,不受周家待见。但目前看来,周屹川对她的态度还算包容。

可若是仍由这件事持续发酵,后续还会不会一直这么包容,就不得而知。

在通话最后,曲女士提醒她:“总之,千万别把周屹川给得罪了。”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家,姜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阿姨泡好咖啡端来。

周屹川去了书房。他的外套进门时脱了,被随手放在沙发上。

阿姨没来得及送去干洗,姜邈将它拿过来,盖住自己的腿。

当成毛毯用。

上面还遗留着他的体温。

她就这么盖着,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曲女士那通电话而变得烦躁的心情突然平和下来。

片刻后,她抱着他的外套敲响了他的书房门。

周屹川没有反锁门的习惯,因为家里的阿姨都懂规矩也有边界感,不会在他在家时随意去二楼打扰。

家里只有姜邈一个人横行霸道,想去哪儿就去哪。

周屹川的私人空间门,一点一点被她的存在给侵蚀。

她将门推开,怀里抱着他的外套:“你的外套忘在楼下,我替你拿上来了。”

像是在邀功。

周屹川正在打电话,因为她的闯入而暂时停止。

那头听到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默默闭上嘴。心里盘算着,自己好像无意间门发现了BOSS的隐私。

周屹川在处理一些公事,对方因为疏忽而造成原则性错误。周屹川向来公事公办,他几乎不发脾气,尤其是对那些下属。

可单单只是他云淡风轻的一句询问,那种无形的压迫反而比直接发火更令人恐惧。

对方结结巴巴的解释,额头和后背全是冷汗。

在外也算是管理着好几个精英团队的高管,却被周屹川简单的一句话给镇住。

年前刚和公司签了对赌协议,周屹川看中他的经验,所以给他批了条子,拨了款,结果这么低级的错误都犯。

姜邈的出现无疑是将对方从这场汗流浃背的“审问”当中拯救出来。

周屹川看了眼她怀里那件应该被送去干洗的外套,却也没说什么。

通话挂断,他将手机放置一旁,又和她道谢。

谢她“多此一举”将自己的外套拿上来。

姜邈摇摇头,表现的很是大度。

“在工作吗?”她象征性的问了问,“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了?”

他没有否认,只说:“还好。”

那就是打扰到了。

姜邈抿唇,这人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给她个台阶下。

但她也没打算走,厚着脸皮打算继续赖在他这儿。

将他的外套放在沙发上,自己也顺势坐下。

她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在你这里躺一会。”

她没安全感的时候就会频繁的说很多话,讨厌一个人待着,总想往人多的地方钻。

这些周屹川十分清楚。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拿来遥控将窗帘关上。

深灰色的窗帘分别从两边朝里闭拢,最后一丝缝隙也没留。整个房间门陷入一种封闭的寂静当中。

唯一开着的灯是书桌旁那盏台灯。

灯光适宜,恰好只能照亮书桌那一小块区域。

其他地方丝毫不受影响。

姜邈抱着他的外套躺下了。

安静的空间门里,时间门的流速似乎相对来说过的比较缓慢。姜邈很快睡着,模模糊糊中还做了一个梦。

具体的内容她不太清楚。

分辨她睡眠质量好或不好的因素之一,就是看她梦境的清晰程度。

越是记得清楚,说明睡眠质量越差,醒来之后往往还伴随着头晕目眩等等后遗症。

反之,同理。

她很少有不做梦的时候,今天这个梦格外模糊。

原本以为是睡不着的。

虽然和经纪人表现的洒脱,对于那则绯闻也一直是否认状态,让她别管。

子虚乌有的事情,等热度过去自然就无人在意了。

清者自清。她是这么和经纪人说的。

经纪人说:“你以为这种东西不回应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你信不信,不出两天,你和贺政南睡过的消息都能被传出来,甚至还会造谣你们高中就睡过!”

经纪人说的话虽然离谱,但放在姜邈身上,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她被造过的谣数不胜数。

她第一时间门不是想和那些网友解释,而是想和周屹川解释。

可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和往日无异。

他不在意,他家里人也不在意吗?

豪门之间门的联姻,不是两个人之间门的事情,而是两个家族之间门的事情。

相关联的东西太多,利益共存体。

可在他们这儿,却是附属体。姜邈附属着周屹川,姜家附属着周家。

她总觉得自己有点像古时候边陲小国为了两国和谐,上贡给宗主国的贡品。

姜邈醒了,却没有从沙发上起身,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天花板发呆。

天花板是浅灰色的,整个书房的墙壁都是浅灰色的。

她曾经看过一本研究性格的书,听说喜欢浅灰色的人思想细腻,性格沉稳。

姜邈觉得上面说的没错,最起码,周屹川很符合。

她天马行空的想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好像还是很困。

每次打完哈欠,眼角都会流眼泪,这次也不例外。

她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肩膀一直在颤抖。

周屹川不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走路好像没声音,这么安静的房间门,她居然都没听到。

姜邈被人从沙发上捞起,对方动作很轻。

他在沙发上坐下,将她抱到怀中,让她靠着自己。

小胆小鬼,从小就是这样,遇到事情就想着逃避。平时装的再张牙舞爪,可这么多年了,一点也没变。

“过几天要去徽山?”

原本姜邈还觉得自己这副样子被看到有些丢脸,她一向在周屹川面前好面子。

正想着嘴硬狡辩没哭,只是哈欠打多了,刺激到泪腺。

可他仿佛压根没注意她脸上的泪水,以及哭到红肿的眼睛。

姜邈思绪成功被他一句话带偏,她鼻音有点重,说话的声音也像憋着一口气。

“嗯,下周。”她偷偷用他的领带擦眼泪,明知道他有洁癖还这么做。

摆明了是故意的。

周屹川看到了,没说什么。

她意识到不对劲,问他:“你怎么知道?”

甚至都不需要周屹川回答,她自顾自继续说,“我差点忘了,你是最大的捐赠方。”

他的领带是真丝材质,很舒服,非常适合用来擦眼泪。

姜邈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肯定也看了那个爆料,里面的内容是假的,虽然照片是真的,但第一张照片是他采访我之前,我们刚好在走廊碰到。周围还有其他人,可是被裁掉了。第二张合影你也知道的,我前几天去参加了同学的婚礼,只是同学合影而已,我们离得那么远,甚至都没怎么说话。我跟他......”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周屹川有耐心的听着,直到她说累了,不想说了。

他才点头:“嗯,我都知道。”

姜邈又开始哭,只是这次哭的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在流。

她不是因为绯闻而哭,她只是突然发现,好像没有人真正在意她在想什么。

经纪人在意的是她后期的商业价值,曲女士在意的是周家的看法。

可她呢。

明明她才是陷入舆论中心的那个人,她才是被骂被造谣的那个。

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

她好像什么都有了,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周屹川。”她又开始抖了,眼睛红红的,“你还有其他领带吗,这条已经湿透了。”

周屹川抱着她去了衣帽间门——她不肯自己走。

他拉开抽屉,满满一柜子的领带,收叠放在小格子里。

他那么大方,让她自己选。

姜邈哽咽了一下,还不忘问他:“哪些是我送的?”

他指了其中几条。

都这样了,还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夸他,记性真好。

送礼物的当事人都忘了,他反倒记得清楚。

姜邈避开自己送给他的那些,随便拿出一条开始擦眼泪。

眼泪却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完。

周屹川伸手接过,指腹在她眼下轻轻揉了揉。她愣了一下,抬眸。

周屹川问她:“要不要出去逛逛?”

“逛什么?”明明刚哭完,脑子里的水却好像更多了。她连思考都变得迟缓。

周屹川只说:“随便逛逛。”

姜邈同意了,临出门前,周屹川看到她身上的穿着,觉得太单薄了点,又让她去添一件外套。

她随便挑了件薄外套穿上。周屹川摇头:“换一件吧,太薄了。”

姜邈撇撇嘴:“那你说我穿什么?”

周屹川停顿片刻,从衣柜中取出一件羽绒服递给她。

姜邈:“......”

虽然嫌弃,但最后还是穿上了。她每次哭完,都是最听话的时候。因为情绪脆弱,所以下意识会依赖身边的人。

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外面行人不多,偶尔会有家长带着小孩出去遛弯散步。

能住在这里的人,大多身价都名列北城前茅。

上流圈子的顶层其实就那么几个人,哪怕不认识,但也有所耳闻。

更何况周屹川在财经界很有名。

路上偶尔也会碰到熟人,对方带着老婆孩子出来散步,穿着休闲。

远远瞧见周屹川了,过来打招呼。

他伸出右手,笑道:“周总,真巧,想不到您也住在这个小区。”

周屹川很擅于处理这种关系,从容地伸手回握:“是挺巧的。”

有什么好巧的,北城房价最贵的地段就是这儿了。那些非富即贵的人都住在这。

无非是些场面话罢了。

对方递出一根烟:“上次见好像还是徐教授的寿诞。”

周屹川婉拒了:“最近在戒烟。”

男人这才注意到他旁边还站在一个女人,挽着他的手臂,分外亲昵。

他和周屹川没什么关系,顶多只是在寿诞上见过一面,给他递了名片,顺势打过招呼而已。

自然对他的情况不了解。

眼下不清楚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亦或只是女伴的关系。

不敢贸然打招呼。

恰好男人的妻子牵着小孩过来。

姜邈一直试图往周屹川的身后躲,动作轻微,但他还是察觉到。

他握了握她挽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以示安抚,轻声说:“没事,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他以为她是在担心他们的关系会因此暴露。

姜邈摇头。并试图将毛衣的高领往上拉,从而挡住自己的脸。

“我没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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