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川、贾新，青州人士，来滇州参加修真公会。”贾新万分紧张，却强装镇定地坐在马车前，拿出自己的户籍证明。

守城的将士望了一眼文书，去没有接过去。

“没有州府大人的通行条，一概不能出城。”将士冷漠地回复。

贾新握着缰绳的手在为微微颤抖，他努力装作淡定。

坐在马车里的贾川，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情况，他看见弟弟神态紧张，便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比弟弟淡定得多，说了一句，“先回去吧。”

不光是贾家的马车，还有好几辆马车被拦住不让出城。

“官爷，通融一下吧。”马车上有人神色焦急，偷偷拿着银元宝塞到守城的将士手里。

“我们做生意的，最怕误了时机。”那人愁眉苦脸的。

将士望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长袍男子，他的剑在剑鞘中微微嘶鸣。

一把推开银子，将士大声喝道，“你要干什么？小心我送你到牢里住上几天。”

随即，他朝着身后的马车大喊：“都回去！出城要有州府大人的放行条。”

“真是倒大霉了！”那几辆马车的人骂骂咧咧离开，贾新也混在其中。

远离了城门，贾新驾着马车到僻静处停了下来。

从望月楼跟踪、贾川搏杀修士、自己杀了一个修士，接着被府衙通缉，这才过了半个时辰而已。

半个时辰，贾新经历了激烈的变化，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只是凭着本能和直觉来行动，现在冷静下来，想想才觉得可怕。

“怎么不走了？”大哥在车里面问。

“大哥，这到底是什么回事？”贾新质问。

“进来马车，我告诉你。”贾川语气极为冷静，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贾新走进来，坐在大哥对面。

这时，他才留意自己的手掌，因为紧张，所以一直死死地拽着缰绳，手心竟然有几道血口，指甲缝里血肉模糊。

暂时的放松，让他全身在颤抖，就像大冬天穿着单衣一样，抑制不住地颤抖。

相反，大哥脸色苍白，却一脸平静，好像了了一桩心事。

“第一次杀人，都会这样，毕竟面对的是我们的同类，那个修士年纪跟你差不多。”贾川淡淡地说道，“他只是倒霉了。”

“我知道！”贾新不由得心中懊恼，大哥说中他的心结。

“可是，论杀人，那个修士比你有经验多了。”贾川冷笑一声，“要不是有那个木娃娃，会死的是我和你。”

大哥话，一句惊醒梦中人。

对，我当时只是想活命而已！

贾新心结渐渐打开，低头望着自己的血迹斑斑的双手，竟从厌恶中生出一片宁静来。

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内疚，这个世界就是如此。”

跟他不同的是，参天松杀了人之后，一直很宁静。

在参天松看来，这只是适者生存而已，大自然从来就是残酷的。

“伸手过来！”

贾川拿出药水，给弟弟清洗包扎伤口。

“你说的报仇是什么？”镇定下来的贾新，理清了自己的思绪。

“那个人，叫做王玉国，从前是青州弘安县的一个散修，五年前，他和他的大哥王玉亮一起合谋，杀了我们的父亲。”

是那一天！

大哥提醒，让贾新回忆起来了，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我记得，那一天是中秋节后的一天。”

贾家从来不过中秋节，也不过元宵节。

那年他才十岁，看到别人家过节热热闹闹，自家家里冷冷清清的，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躲到李春花家里。

等他回到家里，才发现一切都变了。

“爷爷和父亲让我守家，但我偷偷地跟着去了，我就守在王家门口，恰好看见王玉国逃出来。”

大哥说着说着，便咬牙切齿，神情扭曲起来，两个眼睛放着骇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