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系统?”
临近第十二楼的车马主干道上,苏渔怀着期待叫了一声又一声,可期待的系统就是没有出现。
这可不就完犊子了么,什么升官发财宰相,什么坐拥美人三千,全没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穿越后还这么惨吧,命运竟待我如此?
呜呼!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服!再来!
仔细思索,或许是系统这小妞着实傲娇,若不千呼万唤就是不肯出来,于是怀抱着最后的决心,苏渔握紧拳头,全身用力,使劲憋出了一个:“爹!娘!”
“还不出?!”
“爷爷!奶奶!”
“快出来吧!太公!”
依然一无所动。
唯独路两旁种的几棵树抖落了几片叶子,好似嘲笑。
苏渔垂头丧气地朝前走着。
落了几场春寒小雨后,临近十二楼的坊市就开始热闹了。
从三座大天下各处涌来的三教九流人员,把各家大小旅店塞得如牛车上的稻草般爆满,若不是前段时间有人在房梁上睡觉夜里翻身掉在地上把腿摔了,估计连房梁上都住满了人。
来参加第十二楼论道大会的,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
行走在路上,通过这些年轻人脸上或严肃或苍白的神色,苏渔很快就意识到,这些年轻人都如同自己一般,来第十二楼寻求最后的修炼机会,若找到了那一线曙光,则可留在白玉京境内,哪怕只是从最底层的扫地弟子开始做起。
若连一线曙光都没有,再过十八年,这些年轻人都已经不再是年轻人,过了规定的年限,自然不可能再来参加白玉京大考。
人,岂不都是为了那一抹希望而活?
想着想着,苏渔顺着水流般密集的人群,终于来到了第十二楼主楼前。
直到视线跨越长如黑夜般的人群队伍,苏渔才望见那坐落在远方的顶天立地的天楼。
说是天楼,真的丝毫不为过,隔着这长长的队伍,还能见证到那座楼阁之巨大,若是站在其正下方,仰起脖子向上看,该是多么震撼的景象。
苏渔站在队伍正后方,不一会儿,后面也很快排上了人。
春寒料峭,苏渔的衣裳并不算厚,又尚未踏入修行,只能用身体最直观感受秋凉刺骨。
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们早就住进了距离论道大会最近的中心地段,让自己的仆人拿着号牌给自己排队,等时辰一到与自己的对手坐地论道便是,赢了就继续下一轮,输了便举家离开。这种人生,已经毫无输赢之分。
中心地段寸土寸金,平常人等绝对消耗不起,更多的都是像苏渔这样来自贫寒人家的少年。为了避免论道之前得伤寒感冒,贫穷的少年少女们心有默契地挤成一团,尽力地从别人身上获取一丝丝温暖。
苏渔也很快挤进了一个小团体,一边取暖一边与众人聊天,顺便获取自己想要得知的信息。
这只小团体里居然还有人带着松火。
那人将松火投入手炉中,撕下书箱里的书页,然后把小火炉放在几人的正中心,大家挤在一起,注视着火苗冉冉升起,脸上是又得意又悻悻的神采。
苏渔主动询问道:“这书不要了么?”
大叔愣了一瞬,旋即洒脱笑道:“这是我第二次来了,书本都已经背烂,没什么用处了,若再考不上,这次便就真死了心,无论如何这些书都已经没用,倒不如给众人取暖。”
说罢,又撕掉一张,添进火炉里,取得三息温暖。
这位大叔把小火炉塞进苏渔手里,苏渔道了声谢,火炉临近熄灭,他主动撕掉一张书页,看着火舌舔噬着泛黄的文字,趁着温暖来临前,把火炉塞到旁边一位少女的手中。
少女冻得脸色苍白,感激地道了声谢。
经询问,这一行人都来自九洲天下。
这个世界一共有三座大天下,大九洲这座天下是最远近闻名的天下,相比于那两座大天下,大九洲人杰地灵,地域广泛,物产相对丰富。
大家快活地聊着天,不知不觉连春寒都忘却了些。
“对了。”当火炉传了一圈,回到这个脸庞国字脸的火炉大叔手中时,他忽然道了一句:“对了,你们可听说了,今日三教宫的书香炉,冒出了上等文气,儒家那帮老夫子都笑开怀了。”
有个光头少年眉眼一挑,讽刺道:“儒家那帮臭儒生,只谈风雅,不问凡间世事,不就是出了一手好诗嘛,真希望笑死他们罢了。”
隔着三个人,苏渔都能感觉出这光头少年言语间的酸气。
火炉大叔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你有所不知,这诗可是咱们第十二楼之人所作,若是儒家九大学宫之一的儒生作出了此上等诗,虽说那帮老夫子们也会开怀大笑,但肯定不会像进入这般狂喜。”
苏渔来了兴趣,忙不迭问道:“大哥大哥,指教指教,这是为何啊?”
火炉大叔将火炉传给下一人,摩擦摩擦了手心,笑道:“我也是听闻了小道消息,近些年来,仙灾层出不穷为祸世间,导致天下战乱四起,大九洲天下正准备弱化儒教,大多都准备改拜佛教为国教,儒教失去人心,自然急不可耐。”
“还有儒教本身又与道教融合,偏离出新生玄学,又有一帮儒生改去信奉玄学,导致儒家正统日渐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