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还小,虽然全身忠孝,却不知道母亲就躺在那个木头盒子里。
魏母坐在棺椁旁一言不发,眼神空洞,看着就让人心疼。
龙若兰走到魏母跟前,单膝跪地:“伯母,人死不能复生,看开些吧。”
魏母还不等开口,眼泪先掉了下来:“我对不起秋红,就因为她的出身,自从嫁到魏家,我一直没有给她好脸色。可她不但毫无怨言,还想尽办法让我高兴。生了魏明以后,我才算是想通了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可还不等对她好,这孩子就扔下这一家人先走了。”
龙若兰听到这里,眼泪也流了下来:“秋红是我的妹妹,遇到无忌后,我从心里替她高兴。本想着她苦日子到头了,可以享享清福了,谁知道刚有了魏明,就突遭横祸。伯母放心吧,秋红不会白死的,我会让那些畜生为她陪葬。”
见龙若兰泪流不止,魏母反而强忍悲痛宽慰起她:故去的已经故去,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活下去。
龙若兰来到前院,用力的吸了口气,想要寻找些许血腥的味道,只是院子早已打扫干净,钻入她脑海的除去淡淡花香再无其他。
当夕阳将龙若兰的影子拉得很长时,陆尧走了进来:“夫人,长安已经彻底搜查了一遍。共抓到确认身份的匪徒一百六十七人,另有三百一十九人身份可疑,明日交侦缉司逐个审查。”
龙若兰点头道:“先生辛苦了,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不过我有一个想法,既然此事因江湖人而起,就该由江湖人结束。想必各派掌门已进了长安,先生可以先见见他们,然后听听他们如何处置。”
陆尧离开后,龙若兰又带着李月茹来到馆驿,向秦懿道谢。
因为李剑不在,龙若兰没有过多停留,只是请秦懿带领众侍卫去长安酒楼自行犒劳一番。
虽然受到数百人的冲击,可长安书院依旧如常,没有人因为白天的事惶惶不安。
按照周炎的说法,若是连这点风浪的冲击都承受不住,书院还是趁早关门的好,以免误人子弟。
坐在院长的书房里,看着早一步回来的段瑾忙前忙后,龙若兰心中竟然又升起了羡慕之情。
“瑾儿,你和周先生到了什么地步?你们年纪相差是有些大,担心不担心一旦成就好事,招来他人议论?”
段瑾闻言小脸一红:“师父,师娘都说过,终身大事要自己做主,不能听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不是也告诉过我,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嘛!不说别的,就说您和师娘,成亲之后什么时候真正红过脸。”
听段瑾提起李剑,龙若兰叹了口气:“不知道你师娘在云州过的如何。”
此时的李剑正与郭克奴面对面交锋,目的就是想从他手里多要些兵马。
郭克奴对李剑改变原定策略本无异议,毕竟韩天峰的密信已到了自己手里,可看他急躁中又有些兴奋,还是有些不解。
李剑不想告诉郭克奴原因,一旦说出来,也许这位叔叔连自己都要留在府里,可他想在临走之前解决掉潜在的隐患。
看着韩天峰留给李剑的玉佩,郭克奴捂着腮帮道:“你知不知道云州城共有多少兵马?不到一万,其余都驻守在周边城池。云州要有兵马驻守,周围村镇也要有士卒巡逻,你说我还能给你多少人?”
李剑一笑:“您就不会从别处调兵?”
“明早你就跟金道轩去了,一夜之间,我去哪里给你调兵?”
李剑翻了翻白眼:“那您就说能给我多少人?”
见郭克奴伸出五个指头,李剑勉强点了点头:“凑合吧,五千人虽然不多,可勉强也够用了。”
郭克奴怒道:“你想的美!你也是一城太守,云州要多少人驻防你不清楚吗?还五千?最多五百!”
李剑“啊”了一声:“五百人?那还不如不给。”
“那就不给了,你那个没过门的老婆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我能不清楚吗!有她在,你还要这些普通士卒去冒险?”
李剑无奈道:“郭叔,她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个人,对方那么多人呢。而且这还不是全部,估计到地方的时候他们人会更多,您觉得您侄媳妇应付的过来?”
郭克奴笑道:“不是还有你吗?”
李剑叹了口气:“我这两下子对付几个小兵还行,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就是白给。我多大本事你不知道吗?连吴荣都打不过。”
郭克奴瞟了李剑一眼:“你嘴里有几句实话?这么和你说吧,如果你把实情告诉我,我就想办法给你调兵。可你要是依然如此,就这五百人了!不过你怎么将他们带走的,就要怎么把他们带回来,一个都不能少,不然我饶不了你。”
李剑叹了口气:“这算是您的条件吗?”
郭克奴点头:“就算是我的条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