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又是一笑:“说一声当然好,可是突然移交兵权,怕有些将军想不通,您可别忘了,如今的大韩军中,身处要职的武将,有几个不是老头提拔起来的。就算他想颐养天年,韩天峰也不放心,所以才从去年开始动手。”
郭克奴点头:“我听说董刚好像也要调回岳州了,至于吴荣,回不回来大王并不在意。”
李剑无奈道:“他们可都对大韩忠心耿耿啊,特别是吴荣,和大王还是亲戚。要是连这样的人他都不放心,还能放心什么人?”
“传闻大王准备将所有城池的守将都换为副将,真正的统兵之人无事回归岳州,一旦战事突起,再奉王命领兵出征。”
李剑苦笑道:“真要是这样,您这个副元帅估计也干不了太长时间。”
“要是大帅隐退,开始的时候总要有人能镇住军中的那些将军。”
李剑点头:“说的也是,记得我刚到岳州时,大王还不是这个心思,为了魏无忌几乎和我急眼。现在可好,一切都变了,他这心思变得也太快了,是不是有人在背后给他出主意啊?”
郭克奴摇头:“不知,可能有,也可能是他自己的想法变了。别忘了如今的天下有合而为一之势,大韩的王与全天下的王可不是一回事。”
如今的渌水江再无去年的血腥,略有些浑浊的江水一路向东,直冲大海。
江面上大小船只不断,既有打鱼的小舟,也有运送东西的大船,偶尔还能看到几艘异常庞大的战船沿江巡视。
二人正说话间,一条渔船由远而近,船头一位老翁冲着郭克奴挥了挥手:“将军,今日我打了几条鲤鱼,要不要品尝一下?”
郭克奴闻言笑道:“好,晚些时候送到府中即可。”
见老翁笑着架船而去,李剑惊讶道:“看不出来啊,郭叔,百姓都认识您。”
郭克奴笑道:“为官者可不就是这样嘛,难道非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让黎民百姓敬而远之?若是没有这些百姓,哪里来的国家。”
见李剑笑而不语,郭克奴继续道:“你在长安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随后郭克奴话锋一转:“你小子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事?”
李剑不解道:“什么意思?”
“你那两个夫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难道不是上辈子修来的?你可别说这些都是这辈子的事,最起码到现在为止,你还算不上好人。”
李剑一脸无奈:“我的郭叔啊,我哪里不是好人了,您看看如今的长安不都是我的功劳吗?再说岳州,要是没有我,您觉得岳州会有现在的景象?”
“虽然最后是好的,可是为了目的你无所不用其极,这算不得好人吧?好的目的还要有好的方法才算是真的好人,你这顶多算半个。以前的你既嫉恶如仇,又睚眦必报,可以说亦正亦邪。可现在的你已经是正邪一体了,奈良山中多少亡魂,不都是拜你所赐。”
李剑笑道:“有仇不报非君子,何况我还算不上君子。别人对我的家人下手,我要是无动于衷,伤了谁的心啊?”
郭克奴摇头:“我不和你争论这些,路在你的脚下,怎么走按你自己的想法。不过有件事你要记住,百姓是天下之本,他们很苦,力所能及之内,尽量让他们过得好一点。”
李剑闻言躬身一礼:“多谢郭叔赐教。”
谈起百姓,郭克奴告诉李剑,云州城东三十里堡一带不知为何,粮食一直欠收,哪怕是风调雨顺的年景同样如此。
知道李剑鬼点子多,既然这次他来了,那就去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
李剑皱眉道:“多久的事了?”
“自从那里有人烟就是这样,方圆大概几十里吧。”
李剑点头:“这个不忙,不过郭叔,昨晚丫鬟的事你怎么打算的。”
郭克奴摇头:“不知道,云州原来是什么地方你清楚,这个习俗已经几百年了。这些丫鬟与普通丫鬟不同,她们需要侍寝,不但服侍主人安歇,有时候还会与主人同房。”
李剑闻言大吃一惊:“谁家的父母会送自己的女儿做这种丫鬟?一旦与主人有染,以后还怎么嫁人?”
郭克奴摇头:“这你可想错了,这些丫鬟与主人同房后,若是运气有了身孕,则会成为小妾。就算没有,在主人家几年,攒下许多钱财,也能找个好人家。所以很多穷苦人家会想办法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富户当侍寝丫鬟,而这些女子好像也乐意如此。”
李剑挠了挠头道:“既然是你情我愿的事,您还找我干嘛?我也不能逼着人家不干这个。”
郭克奴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种习俗你就不觉得伤风败俗吗?”
“你情我愿有什么,要是被强迫那还可以想想办法,可人家都愿意,难道我们还能逼着他们不这么做?”
“可这是人啊,为了钱这么做,难道不是作践自己吗?”
李剑苦笑道:“人家都不在意,你这么纠结干嘛?原来我还以为你是让我想办法解救这些丫鬟呢,原来是我会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