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玉娆闻言笑道:“要是我告诉你,是周先生教她的,你信吗?”
魏无忌更是吃惊:“不可能!周先生怎么会教她这些东西。”
苗玉娆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又摇了摇头:“难怪侯爷也好,周先生也罢,都说你只适合带兵冲锋陷阵,治理天下还差把火,看来他们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你在长安这么长时间了,对自家人难道一点都不了解吗?”
见魏无忌不吭声,苗玉娆继续道:“其实也不能说是周先生教的,而是侯爷的做派。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鼓动百姓,不给自己留任何可能的危险,不都是侯爷惯用的手段吗?”
听完苗玉娆的话,魏无忌一脸不可思议:“你不会也这个样子吧?”
苗玉娆扑哧一笑:“你是想我这样,还是不想我这样?”
看魏无忌盯着自己不吭声,苗玉娆叹了口气:“我做不来,做这个不但心思要活泛,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而且还要不要脸,把没理的事说成自己有理,不管哪一点,我都做不来。”
魏无忌倒吸了口冷气:“周先生什么意思?他要将段瑾教成什么样的人?”
“侯爷执掌长安最多还有九年,九年后怎么办?总要有人主持大局吧?你不合适做这些,周先生和陆先生都在想办法。侯爷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说不干,到时候指定一甩袖子就脱身,到时候怎么办?”
“你是说他们要将段瑾栽培成以后的长安太守?”
“是不是太守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执掌长安大局的人,也许到那时候已经不能称之为太守了,说是大王都不为过。”
魏无忌越发震惊:“可段瑾是女儿身。”
苗玉娆惊讶道:“女儿身怎么了,侯爷怎么说的你难道忘了?如今天下最厉害的是女子,哪个男的不服可以试试。而且男人能做的事女人都能做,女人能做的事男人就不一定能做,这话说的没有错吧?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连你都认为女子不如男人。侯爷都没这么想,你凭什么这么想?他让女子从军,做官,你难道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魏无忌点头:“这些我知道,可段瑾的事侯爷知道吗?”
“知道一点,不过他不看好段瑾,因为她学什么会什么,而且学的还很快。”
“这样不是更好吗?”
苗玉娆摇头:“开始的时候两位先生和我都是这么认为的,可侯爷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这样的段瑾不适合掌控全局。”
魏无忌不解道:“为何,如此不是更好?样样精通。”
苗玉娆摇头道:“侯爷说治天下与打天下不同,要是样样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会适得其反,最后她最后会陷入琐事中不能抽身。”
见魏无忌越发迷惑,段瑾摇了摇头:“领兵出征,督建新城的时候看你挺聪明的,如今怎么这个样子了?如果你的手下什么事都不如你,却必须要他帮你去做,你看着他做的不好会怎么办?”
魏无忌说道:“当然是给他指出来。”
苗玉娆翻了翻白眼:“问题就在这里,若是你事事都给别人指出,最后发现还不如自己做更快,结果到最后就是什么都是自己亲历亲为。这么做的结果,要么就是别人不想给你继续卖命,要么就是自己把自己活活累死。按照侯爷的说法,依照段瑾的性格,一旦长安交到她的手里,这两种事都会发生。”
魏无忌点头:“说的是很有道理,可如果事事都做不好,做它又有何用?”
苗玉娆撇嘴道:“侯爷说很多事不是必须做好,但是一定要做完,做成。天地不全,人亦有缺,无瑕必毁。要是真的什么都做到尽善尽美,那就离毁灭不远了。”
苗玉娆的话不但让魏无忌瞠目结舌,就是一旁的林阳都张大了嘴巴:“苗姑娘,这些都是侯爷说的?”
苗玉娆点头道:“是啊,不过不是和我说的,是和周先生说的,这些话有的我听到了,有的段瑾就在身边。”
“照这么说的话,侯爷的心并没有彻底放在长安?”
苗玉娆摇头:“那倒不是,长安还是他的心血,不过他只会经营十年。十年后不管好坏,他都会抽身离去。那之后的长安该走向何方,就要看继任者如何处置了,不过他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长安必须有明显的缺憾,否则就与其他城池有太大区别了。”
林阳不解道:“侯爷所说的缺憾是什么?”
苗玉娆哼了一声却没有出声,倒是魏无忌淡淡说道:“青楼,原本他想将青楼关闭的,后来不知为何却没了动静。”
“在这件事上,他和那些压榨百姓的狗官没什么区别。青楼本就是逼良为娼的地方,他却任其立于闹市,真是比混账还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