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镇原来有两千人,可如今只有一千五百多,因为不少人去了长安谋生。虽然这一年多长安人口翻番,可周围的村镇人数不增反减,而且少的大多数是青壮年。
因为长安商贾云集,税收可观,于是李剑将周边村镇的税赋定为五十税一,这样的税率自古未有。
因为税率近乎于没有,所以除去心思活泛的年轻人,大部分百姓都不想离开劳作了的田地,要不然天兵镇的人口还会更少。
大帐中的魏无忌是被锣鼓声吵醒的,等到了辕门才看到不但擂台边围满了人,台上更是支起五面大鼓,十名光着膀子的后生正敲得起劲。
见连卖零食的小贩都站在那里可劲吆喝,魏无忌扭头瞅了瞅刚赶到辕门的徐伟:“你还真说对了,这就不是擂台,这是戏台。”
徐伟苦着脸道:“这可有点麻烦了,要是真的打输了,在父老面前丢人现眼可怎么办?”
“不是王胜出的这个主意吗?把他喊来,问他怎么办。不过依照他们现在的功夫,想输也不是那么容易。”
徐伟指了指擂台方向:“不用喊了,那小子已经去了。”
王胜并未顶盔掼甲,只着一身短打上了擂台。
来到一个正敲得起劲的小伙子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歇一会,我和众位乡亲说几句话。”
等鼓声停止后,王胜走到擂台边冲着台下大声道:“各位父老,这次擂台为何而立相信你们也知道了。那些江湖败类明着斗不过我们长安,就背地里使坏,结果还不是让我们给扔进了大牢!”
“原本想着被扔进大牢,这些东西就老实了,谁知道他们非但不老实,反而不服不忿,认为被擒是他们自己大意,不是我们的本事。于是我与他们约定,擂台上见高低!赢了就放他们走,可要是赢不了我们,就把命留在这里了。”
王胜话音刚落,台下便一阵呐喊,不少年轻人更是扯着嗓子,脸红脖子粗的呐喊,言称一定要给那些江湖人一个教训。
见众人情绪被调动起来,王胜话锋一转:“我听说天兵镇西南有一片乱葬岗,是去年才出现的,至于为何出现在那里,想必大家心里都有数。”
王胜口中的乱葬岗是天兵镇西南的一处山涧,去年拂柳坊之事后,李剑和陆尧将罪大恶极之人斩首示众,部分从犯关进大牢。更多的则是由士卒押送,经天兵镇被逐出长安。
消息刚刚传出,就引起了天下人的议论,因为那些人虽是从犯,可所做的伤天害理之事绝对不少,一刀杀了他们就算便宜,怎么还能将其放走。
不论在什么时候,世间从不缺侠肝义胆之人,所以得到这个消息后,热血之士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专门在长安境外的路上等候这些人。
当被驱逐的从犯到达长安与大梁交界之地时,等候在那里的热血之士一拥而上,当着长安兵马的面将他们几乎屠戮一空,随后把尸体扔进山涧之中,也就形成了如今的乱葬岗。
“诸位,要是我们技不如人,辜负了大家伙的期望,等被打下擂台后,也不要给我们疗伤了,直接把我们扔到乱葬岗就好!”
王胜的话刚说完,一名老者说道:“小子,再敢说折损士气的话,我现在就打折你的腿!告诉你,长安后生没有一个是孬种,你要是再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现在就滚下台去,不要再上来了!”
老者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有什么好怕的?那些王八蛋比你多一只手还是一条腿?有大将军在,我看谁敢造次!”
随后老者继续说道:“好好打,把你的本事打出来就好,打赢了是长安的后生,打输了也是长安的孩子。那些王八蛋要是敢对你们下死手,一个也离不来长安!”
王胜闻言又是一拱手:“老爷子,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是怕一旦给你们丢脸,你们下不来台。”
就在这时,擂台边有人哼了一声:“能打就打,不能打换人,自己出的主意,还在这里废什么话?还没动手就先给自己找退路,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见魏无忌和徐伟出现在擂台边,王胜一呲牙:“我这不是怕让父老失望嘛,不过将军放心,哪怕把命扔在台上,我也不会让您失望的。”
魏无忌走上擂台冲台下一拱手:“各位父老,说句诸位不爱听的话,你们虽有一腔热血,可武艺上和这些人还不能相提并论,所以以后遇到他们切莫冲动,以免伤了性命。这些日子长安已经有乡亲折在他们手上,魏无忌不想你们再有损伤了,不然无法与公子和夫人交代。”
一名妇人大声道:“魏将军,此事都是那些武林败类所为,与将军有何关系?若是太守敢怪罪将军,我等就去长安堵他的将军府!我与夫人也有些情意,就不信太守连夫人的话都不听!”
妇人话音刚落,在场之人一阵哄笑,因为李剑怕老婆是出了名的,最起码在长安是出了名的。
眼见在场百姓开始讲述李剑怕老婆的种种,魏无忌满头黑线。
原本事关生死的擂台竟然成了聊家常的茶馆,真不知百姓是怎么想的。
“诸位,太守家事改日再议,今日长安士卒与江湖人比武,还请各位父老为你们的兄弟子侄呐喊助威。”
“将军放心,我等定会为这些孩子助威,不过太守的事人人皆知,说说又何妨?怕老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