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剑的手脚终于能动了,半躺在已经彻底更换了被褥的床上,看着龙若兰一言不发。
龙若兰仍然忍不住嗤嗤直笑:“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李贺和李馨一直闹,我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你。”
如今的李剑已经能够开口说话:“这种事还满大街咋呼,你脑子怎么想的?”
龙如兰摇头道:“没有啊,就她们两个知道,李贺和李馨那么小,知道什么?”
三天后,李剑终于可以下地了,虽然身子还有些发软,但是走路已经不成问题。
扶着墙小心翼翼往外走,刚出门就听见两声童音:“爹爹。”“爹爹。”
这两声让李剑把所有的烦恼都抛置于脑后,张开双臂就想从龙傲雪怀里接过孩子。
不想龙傲雪一扭身:“自己都站不稳,摔着孩子怎么办?”
龙若兰则是一脸委屈:“整天跟着我睡,到现在一个叫娘的都没有,我这是做了什么孽!”
说来也怪,如今的李贺和李馨不但可以叫爹爹,还能叫大娘,二娘,就是不会叫娘,也难怪龙若兰委屈。
就在这时,守门士卒来报,说陆尧与于秀宁登门探望。
吩咐士卒将二人引到前厅,李剑有些不解的看着龙若兰道:“你还说没往外说?人家都来探望了。”
龙若兰有些委屈:“我真没说,是于秀宁这几天已经来了两次,每次我都说你身体不适,让她回去的。”
李剑当着龙傲雪的面抱了抱龙若兰:“别委屈了,是我错怪你了。”
见李剑被陆铭搀着进了客厅,陆尧二人也是一愣:“公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前日里你还力拔千斤,今天怎么就浑身无力了?”
李剑摆了摆手:“过两天就没事了,都是误会惹得祸。你们两位今天登门不单单是为了看我吧?陆先生,长安城里的民事不管大小,你自己拿主意就行。说实话,我这个太守就是挂个名字,对那些几乎一窍不通。”
“公子,长安城如今虽然还没有完工,可是新建的市坊该如何安置百姓你可要拿主意了。长安的赋税全天下最低的,而且购买那些院落钱财还能分批次缴纳,就这两点天下的富人都眼红,听说很多人已经准备在长安购置产业了。”
李剑摇头:“这不行,我们现在的人太少,长安修建新城是为了增加人口,要是房子让那些富人买走了算怎么回事?”
“那是不是将剩余的七个市坊划出几个与外地来的百姓居住,剩下的让本地百姓购置?”
李剑又摇了摇头:“已经在长安有房子的,肯定不能拿再买了,这个要咬死。至于说本地百姓,要是他们都涌进城里,谁来种粮食?”
陆尧道:“我也在想这些,农事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要是连吃的都没有,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陆先生,以你的推算,如果没有收入,我们的府库可以支撑多久?”
陆尧沉吟片刻道:“依照长安原本的人口,只要不打仗,七年没有问题。不过这只是极端情况,毕竟长安城中还有税收,百姓每年也要缴纳赋税。”
“如果不要百姓缴纳粮食,只收取城中商铺的赋税呢?”
陆尧惊讶道:“那满城官员吃什么?”
李剑笑道:“买啊,在百姓手里买啊,我们不但不收他们的税赋,还出钱买他们的粮食,这样总会有人愿意种地了吧。”
见二人目瞪口呆,李剑继续道:“先生,您先回去把这样做可能的结果想一下,然后再看看我们如果不收取百姓的赋税,府库能否支撑。我觉得如果我们的商贾做的好,此事绝对可行。”
送走了陆尧二人,李剑坐在大厅里发呆,自古以来百姓种地缴纳赋税可以说天经地义,可谁又想过他们为何要把自己辛苦种出来的粮食交给官府?土地是自己国家大王的?哪块地上写着他们的名字?
种地的百姓是最辛苦的,可挣的钱却是最少的,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还不够那些官宦一顿挥霍,他们凭什么受着最大的苦却过着最清贫的生活!
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后,李剑终于开始在太守府坐堂,结果第一天经手的文案就不下五十。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这一年多自己躲过了多少烦恼,记得在凤鸣城时没有这么多事啊。
这天,李剑又在衙门熬过了一天,日落之时,他伸了个懒腰起身准备回家。
刚到太守府大门,就见大街上一匹战马飞奔,马上是名大韩的传令兵,背后却背着韩梁两国的令旗。
来到府门前,传令兵飞身下马:“请问凤鸣侯可在府内。”
见守卫将目光转向李剑,传令兵倒也机灵,紧走两步拱手道:“凤鸣侯,大王旨意在此,请侯爷接旨。”
李剑笑道:“我可是大韩的叛臣,凤鸣侯的称号担不起,大王的旨意更是不敢接。”
“侯爷,安定城月内便可完工,大王已经向各国大王发出邀请,约其参加新城落成庆典,其中也包括您。”
把传令兵让进太守府,李剑有些不满道:“就算安定建成了,也用不着这样吧,我要是大摇大摆的进大韩,会不会有人抓我?”
传令兵一笑:“侯爷,大王已经晓喻大韩,说王后娘娘患病,全靠您的妙手才得以康健,所以对以前的事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