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武阳更是被直接掀了起来,飞出两丈多远才落在地上,然后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此时原先放置陶罐的地方已是烟尘滚滚,并且空中还有一股股难以描述的气味直往众人鼻子里钻。
李剑看着趴在地上的齐武阳头喊道:“医官,快传医官!”
齐武阳伤的很重,按军医官的说法,要不是在爆炸时下意识一低头,人会立刻交代在那里。
齐武阳整个身体后面血肉模糊,后背也好,腿伤也罢,甚至胳膊后方密密麻麻全嵌入了陶罐碎片,看得人头皮发麻。
军医官把碎片全部取出后,齐武阳依旧昏迷不醒,因为他还受了内伤,五脏六腑都被震得有所移位。
唯一的好消息是陶罐雷爆炸时,齐武阳离得够远,那些碎片只是嵌入皮肉之中,并没有伤到内脏。
深夜,军医官告诉李剑,齐武阳的命算是保住了,他的呼吸渐渐平缓,脉象也趋于稳定。
在场之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随后李剑吩咐士卒送周炎回府,自己则和魏无忌重新回到校军场。
此时的校军场中间,原本放置陶罐雷的地面上,有一个三尺见方,深约一尺的大坑。
魏无忌看着大坑道:“这要是在人群里爆战,肯定能把周围的人炸个粉身碎骨。”
李剑苦笑道:“这哪里是什么陶罐雷,这是惊雷。”
魏无忌道:“我觉得这东西可能会让以后的战法发生改变。”
李剑掏了掏仿佛仍在嗡嗡作响的耳朵道:“还早着呢,我们是做出来了,可真要将其变成兵器,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心血。不说别的,我总不能让兄弟们抱着它冲到敌军阵中引爆吧?还有这引信烧的也太慢,要是我手快,能直接把引信掐断了。”
魏无忌道:“总比没有好。”
李剑道:“那些东西小心封存,派专人看守,一旦放火药的大陶罐炸了,后果不堪设想。从现在起,这里严禁外人出入,擅自闯入者杀无赦。”
魏无忌道:“夜深了,你早点回去吧,夫人还在等你呢。”
李剑道:“我让人告诉她先睡了,陪我走走吧,这些日子忙东忙西,我俩好久没在一起走了。”
魏无忌道:“我记得你说今晚给杨继接风的。”
李剑翻了翻白眼:“晚两天不行啊?”
深夜的庐河不像其他城池一样悄无声息,相反,有些街道甚至比白天更加热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庐河百姓开始迷恋上夜里出来吃饭,三五好友就着月色坐在路边小摊上,几碟小菜,一坛老酒,连喝带聊一晃就是一两个时辰。
开阳街,就是一条专门供人在夜间吃饭的街道,而且百姓还给这种夜间的饭起了个名字——夜宵。
走到开阳街口,魏无忌指了指里面道:“要不要吃点夜宵?我请客。”
看李剑一脸茫然,魏无忌笑着和他解释了夜宵二字的由来以及开阳街的特色:那就是白天的开阳街买卖铺户全部关门,等月上柳梢头后才有人开始营业。而这条街上没有别的,只有吃。
李剑挠挠头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些?”
魏无忌笑道:“晚上你出来过几次?那几天小姐在的时候虽然天天往外跑,可去的都是些集市街,也从来没来过这里。”
李剑闻言笑道:“我这个太守做的太不称职,算了,以后什么都不管了,全都交给你,我就负责捞钱。”
看着已经到了中天的月亮,魏无忌深吸了一口气:“都到这种地步了,还只想过你的小日子?”
李剑摇头:“我真的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你是知道的。”
魏无忌道:“有时候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而是这世道让你做什么你才能做什么。”
李剑笑道:“行了,今天不说这些,不是要请我吃那个,对了,夜宵嘛,我还真饿了。”
进了开阳街,李剑发现里面比自己想的更加热闹,大大小小的铺子里外都坐满了客人,其中不少桌上还有女子对饮。
在一个店铺外找了张干净且偏僻的角落坐下后,李剑指着不远处正在谈笑的几个女子道:“如今女子都可以随意外出了,而且还是在晚上?”
魏无忌点头:“现在民间有种说法,说是人最开始的时候,实际上是女人当家作主,后来女人因为要生孩子,才让男人当家。所以不少女子说哪怕现在不当家了,也要做到男女一样,这不就有了这些。”
李剑闻言大笑道:“竟然还有这种说法,她们家里的人也不管?”
魏无忌一笑:“你家里那位你管的了吗?”
李剑嘟囔道:“要是打得过我就管。”
魏无忌道:“可惜你打不过。”
随后他冲着小二道:“一坛云酿,再来几个拿手的小菜。”
李剑道:“什么是云酿?”
“一种庐河特产的酒,像你这样的酒量,喝多少都不醉。”
李剑闻言喊道:“小二,一坛不够,多来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