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光点头:“只要此人是在我军下辖之下,我定会为你做主。”
青年道:“好,此人就是现今所谓的庐河太守魏明!”
青年话音刚落,顿时引来县衙大门外的一片骂声,如今在庐河与乐民,李剑的名声之响已无人出其右。
虽然县衙外骂声一片,可韩光像不认识李剑一样继续道:“可有人证物证?”
青年道:“我就是人证,至于物证,庐河通达粮贸商行就是。”
韩光摆手道:“你慢慢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要真是魏将军做了不法之事,我定给你讨个公道。”
据青年将,他名叫贾俊,庐河人士,祖祖辈辈做粮食买卖的生意,遵纪守法,也没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不久前,李剑率兵攻占庐河,贾俊家人也是十分紧张,因为这些人不是官军,而是暴民。
据外人所说,这些暴民无恶不作,每到一处,最先做的事就是抢,特别是对那些富户,不但会将其家产掠夺一空,甚至家中女眷也直接抢走。
原本李剑攻占乐民后,贾俊全家就打算离开庐河去蓟阳。
可贾俊父亲却说庐河不比乐民,不但城高墙险,而且蓟州都督也不会坐视暴民在蓟州横行,所以不几日就会出兵平叛。
没想到还不等贾家人有所动作,李剑已率兵出现在庐河城下,更没想到的是仅仅一晚,庐河就落入了李剑手中。
原本一家人还担心暴民入城后会先行劫掠一番,可没想到这些兵不但秋毫无犯,反而主动帮百姓干活。
一开始贾家人以为这是义军为了稳定民心装出来的,可接连几日都是如此,他们才知道这支军队和以前的兵完全不同。
就在贾俊全家都放松下来的时候,不想家中商行突然被大批百姓给围了起来,并且说贾家勾结大梁,做高粮价,意图将庐河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不久后更是来了一队义军将商行查封,并把贾家辛辛苦苦购买的粮食尽数充公。
按照贾俊的说法,因为之前禹都下达公文,要全国重缴赋税,这让很多家中没钱的百姓只能以粮食充抵。
而官府府库也没有这么多银子,所以只能召集各个粮商,让他们大批收购粮食,以换成金银,进而凑齐朝廷所征赋税。
出于为朝廷解忧的目的,贾家几乎耗尽家财,从各地购买了不下十五万石粮食。
原本贾俊的父亲还想等百姓粮食不济之时,平价卖出,一个是可以收回本钱,一个也能让百姓活下去。谁知道这些粮食在手里还没有捂热乎,就被全部搬入了庐河粮仓。
突遭如此变故,贾父气火攻心之下,当即病倒,最终在三日后撒手人寰,贾母也因此一病不起。
更因为一夜之间家中钱粮两空,贾家的仆人丫鬟也纷纷离开,一时之间偌大的贾家大院之声母子二人。
只是谁都想不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天早晨,贾俊家里突然闯进一伙人,说是他们家的一切都有普通百姓的鲜血在里面,如今该还给百姓了,随后不由分说将母子二人架上马车出城而去。
因为事出突然,贾俊甚至连一文银子都没有带。
原本以为这伙人会将母子赶出城去了事,可不想一走就是一天一夜,等马车停住,他们被赶下车来,已经离乐民不远。
由于贾母病重,贾俊不敢远行,无奈之下只能冒充逃难百姓背着母亲来到乐民,并最终在西风巷一处窝棚中落脚。
好在贾母还有几件首饰随身携带,于是贾俊便把这些首饰拿到当铺换成钱财,一方面抓药给母亲治病,一方面也在维持母子二人的生计。
不过钱总有花完的时候,就在前天,贾俊用身上的最后一枚铜板买了两个馒头便身无分文。
昨天,已经无计可施的贾俊见病中的母亲还要挨饿,于是一横心,从经常买馒头的摊位上拿了两个馒头就走,这才让李剑与捕快撞见,最终被抓进大牢。
听完贾俊的讲述,韩光先是看了他一会,然后起身走到堂中围着他又转了几圈,最后才说道:“既然你已来到了乐民,为何不去人口署报备?好歹不说也能领些粮食。”
贾俊道:“我去了,他们要我去城东十里的一座村庄居住。”
“那你为何不去?”
“我老娘重病在身,我如何能去?”
韩光皱眉道:“他们不帮你安置?你这样的人,他们会有专人帮你的。”
贾俊道:“我若是离开县城,母亲的病只怕会更加厉害,乡下哪里有好的医生?”
韩光道:“那你就把你母亲扔在西风巷等死?你知道西风巷是什么地方吗?”
贾俊突然道:“大人,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做主,如今我母子二人落到这种地步都是魏明所害,你不去为我讨回公道,反而在这里质问于我,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县衙外的李振国低声对李剑道:“侯爷,我怎么觉得这小子在隐瞒什么?”
李剑点头道:“你小子变聪明了,贾俊虽然说的看似合情合理,可有些话却前后不通,其中定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