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二楼的李剑看着四散的家丁心中不解,昨天在一鹤轩闹的动静可不小,死人也不少,怎么这些人好像不知道一样?不怕死,怎么看到死人就跑了?
此时的客栈外,不但家丁四散奔逃,就是百姓也纷纷掉头,不想再在原地停留。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这几人往日欺凌百姓,横行京城,今日我想为尔等做主,请诸位有冤鸣冤,有仇报仇。若是诸位没有冤屈,我只能将他们放回家中,之后若是继续贻害京城,各位只能自求多福。”
龙若兰声音虽然不大,却透过客栈外的喧闹直透众人脑中。
突然间,一名原本远去的白发妇人止住脚步,转身跑向客栈大门,边跑边喊道:“请仙子为我做主啊!”
见妇人返回,其余百姓纷纷止住脚步,而人群中的姬星更是有些不可思议的问内侍:“难道她不怕魏明等人离开后,那几家对其进行报复吗?”
内侍看着这个除了依旧好色外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梁王,思量许久,最后才说道:“奴才不知。”
此时妇人已冲进客栈,她紧跑几步跪倒在龙若兰面前道:“请仙子为我做主。”
冯玉瑶见状纵身落下,将妇人扶起道:“这位姐姐,这可不是仙子,是我家小姐,您有什么冤屈尽管讲来。”
妇人名叫邹氏,原本与两个女儿,儿子和丈夫生活在京城,儿子还是大梁军士。
韩梁大战时,邹氏的儿子在洛水江战死,后来姬星继位,姬明率军攻梁,他丈夫又被迫投身军伍,随姬仲出征,结果也死在阵前。
短短时间,家中男子尽失,邹氏家中顿时陷入困顿。
还好这时姬星通过强征税赋,终于将阵亡将士的抚恤发了下来。
只是因丈夫与儿子均战死沙场,邹氏不但一夜白头,而且一病不起,无奈之下只能让两个女儿去衙门领取抚恤。
谁成想两个女儿出门不久,正好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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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琪,结果被他不由分说抢入府中,等邹氏闻听消息拖着病体到钟泗府门要人时,却差点被家人打死,时至今日,她女儿依旧生死不知。
听完事情经过,已经重新围上来的百姓见原本坐在那里的龙若兰衣裙飘起,黑发无风飞扬,脸上更是如同罩了层寒霜。
随后她对着院中隔空一抓,钟琪便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倒在龙若兰身前。
龙若兰稍微一俯身:“这位大婶女儿现在何处?”
此时的龙若兰不但整个人冷如冰霜,就连说话仿佛也带着寒气,让原本刚刚恢复了行动能力,想说两句狠话的钟琪不禁打了个冷战。
见钟琪没有出声,一旁的冯玉瑶突然伸手薅住他的头发用力一扯,只听一声惨叫,钟琪的一小块头皮就被拽了下来。
随后冯玉瑶一脚踩在他的手上道:“说不说?”
钟琪哇哇大叫道:“我说,我说!”
等冯玉瑶把脚拿开,钟琪才说道:“这位女侠,不是我不想说,我实在是忘了,那些女子一般我都是隔天就把她们送走。”
“送去哪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都是交给我手下处置,听说有的送回家,有的卖到青楼,有的姿色出众,可能就让他们自己享用了。”
此话出口,围观之人一片哗然。
也就在此时,众人发现依龙若兰为中心的地面竟然开始结冰,并且迅速向外蔓延,眼看就要到钟琪身边,那层冰面才向回收去。
楼上的李剑见此情景更是吃惊,不到半年时间,龙若兰到底经历了什么?刚刚那个不可能是寻常武技。
而此时邹氏已经昏倒在地,经冯玉瑶几次呼唤才缓缓醒来,随即放声大哭,最终吐出一口鲜血。
姬星见状脸上神情复杂,内侍则轻声道:“大王,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此地鱼龙混杂,小心生出是非。”
姬星道:“丞相曾言,大梁百姓之富足千古未见,故而寡人才下令征税补充国库。眼前之事虽然与贫富无关,可丞相亲子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他却装作不知,你说他的话我还能相信几分?”
让冯玉瑶将邹氏扶入客栈休息,龙若兰轻启朱唇:“仅此一项钟琪已经罪无可赦,在场诸位谁还有冤屈,请一并讲来。另外你们之中可有先生?若是有,请将恶少罪行记录在册,我定会保你家人性命,等我离开禹都,你也可以与我同去。”
龙若兰话音刚落,人群中走出一个文弱书生道:“仙子,我可以代为执笔。我原本有妻子儿女,不想月前街市上被钟琪撞见,将我妻子强行掳走,女儿当街被其爪牙打死,我亦断了几根肋骨,养伤至今才能出门。虽然我多方求告,可各个衙门无不装聋作哑,使我申诉无门。如今我已心如死灰,不求日后与仙子同去,但求将此等恶人之罪行留于世上,使其遗臭万年。”
随着书生开始记录,百姓纷纷向前,将自己的冤屈向龙若兰倾诉。
看着越来越厚的文案,龙若兰轻声道:“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罄竹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