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已经是二月了,可天依旧黑的很早,酉时刚过,太阳就要落山了。
安陵城西门外,商队已经集合完毕,城头上的安陵校尉封扬看着有些凌乱的队伍,不由叹了口气。
一名士卒有些担心的说道:“大人,虎头涧贼人不少,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过去,出了意外怎么办?”
另一名士卒道:“下面有几支商队属于逍遥侯所有,信心满满,大人也曾劝过,可是劝不住。”
封扬道:“还不是那个李掌柜的鼓动,说什么贼人再多也是一群乌合之众,和众多护卫相比不值一提。”
“大人,这个李掌柜是什么人,我在安陵时间也不短了,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封扬道:“听说是来自襄城的掌柜,别的什么都不清楚。不过也不能完全怪他,这次运送的是月果,多耽误几天他就血本无归了。”
城外的李掌柜与逍遥侯几支商队里权利最大的钱掌柜并马而立,他指着队伍道:“钱掌柜,你看像不像为大军押运粮草的队伍?这么多人马,要是那些土匪不开眼,简直是自取灭亡。”
钱掌柜道:“李掌柜,你可是答应我了,要是引的土匪下山聚而歼之,所得财物尽数归我等所有。”
李掌柜道:“当然,我这是第一次封东家之命运送货物,要是出了问题估计只能以死谢罪了。所以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是想护送这次的货物平安到达湖州,要不然帮你收的银子我为何不动心。”
李掌柜最后的话虽然让钱掌柜哈哈大笑,却让其他掌柜对其怒目而视:真的是这家伙使得坏!
随着钱掌柜大手一挥,一行三千多人浩浩荡荡向西而行。
虽然如今时间上已经是春天,可入夜后依旧寒冷,北风仍不停望众人脖子里灌。
为了身体尽快暖起来,所有人都开始加快脚步,就连拉车的骡马好像也感觉到了寒冷,速度比原来快了不少。
一路上很是顺利,子时刚过,一行人马就到了土匪盘踞的虎头涧附近。
虎头涧,虽然是两山夹一沟的地形,其实并没有多么险峻。因为这里的山并不险,沟也是又宽又短,只是北面山上一块大石头特别像老虎头,所以才叫虎头涧。
不过虎头涧方圆数十里的土地太过贫瘠,虽然算不上寸草不生,可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没有百姓在此定居。
虎头涧附近最多生灵是狼,具体多少不知道,反正曾有支几十人的商队因为耽误时间而被吃的一个不剩。
远远望着黑夜中的虎头涧,一个掌柜道:“钱掌柜,听说你手下三只商队大部分都是护卫,可我却没有看到他们的兵刃,难道你想让这些人赤手空拳和匪徒对阵?”
钱掌柜笑道:“这位掌柜,你看我像傻子吗?虽然我是掌柜,可上面还有东家,还有大掌柜。要是这么做,你觉得他们会饶了我?这些护卫可不比你雇来的人,他们金贵着呢。”
李掌柜道:“这位掌柜,有好奇的功夫,还是让其他掌柜把你们所有护卫集中在一起的好,马上就要过虎头涧了,这样一盘散沙式往前走对你们可没有好处。”
钱掌柜点头道:“李掌柜说的对,天色太黑,要是各自行进被贼人分而击之,吃亏的是你们自己。”
这人并未打理李掌柜,而是对钱掌柜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钱掌柜指了指李掌柜:“我听李掌柜的,告诉你个秘密,李掌柜学过一些兵法,我想这里没有人比他更会排兵布阵了。”
这名掌柜对此嗤之以鼻:“钱掌柜,前方就是匪徒出没之处,这不是儿戏,差不多三千口子人,一个疏忽虎头涧就会血流成河。”
钱掌柜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就是梁国最大皮货行的袁掌柜吧?这些土匪劫掠不分那个国家,他们要的是钱,所以你还是照着李掌柜的意思办吧。”
听钱掌柜话中有不满之意,袁掌柜只好招呼众掌柜集合各自手下。
就在整个队伍一团乱的时候,一道身影从黑夜中钻出,在李掌柜耳边低低说了几句,然后又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众掌柜将护卫人马集合完毕,李掌柜纵马到了众人跟前:“诸位,告诉你们两个坏消息:第一,前面的土匪不止一千人,足有两千之众;第二,他们不是土匪,而是官军,大梁的官军!”
此话一出,不少人就是一惊,如果是两千土匪还好说,可两千官军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掌柜白天还说土匪是乌合之众,可是和官军比起来,自己这些人就成了乌合之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