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的担心不无道理,看着韩天峰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他偷偷看了眼韩山虎,只见老头微笑着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不必担心。
让伙计把韩天峰的墨宝先请下去,李剑这才笑道:“大王,天色已经不早,您该回宫歇息了,明日魏无忌大婚,我不能不去,毕竟他是我骁骑营的人。”
韩天峰闻言道:“好像我多愿意在这里待着一样,当初请我过来,如今又赶我走,这事也就你能干得出来。”
说完后叮嘱李剑要把字挂在天香阁最高处,随后摇摇晃晃往外走,寇世勋吩咐内侍扶着他,众人跟着一起出了天香阁。
看着韩天峰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中,其余几人也和韩山虎师徒告辞,见众人都已经离开,李剑这才说道:“师父,那字您觉得能挂出去吗?实在是丑的有些过分,原本我还想凑合着用,可现在看根本没法凑合。不过他是大王,说话金口玉言,不挂又不行,您说怎么办?您不希望咱家为了天香阁赔进去吧?”
韩山虎带着李剑回到客厅才说道:“不用挂,大王以前曾和群臣说过,酒话不作数。不过你倒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和他讨要一副墨宝,到时候再挂到楼上,其实大王的字还可以,今日可能喝了太多。”
李剑看着韩山虎道:“师父,您不生气了?”
韩山虎叹了口气:“有什么好气的,我只怕伤了你师娘的心,如今护国公成了世袭,就是没有亲生子嗣,也得过继一个,既然如此还不如趁着身体尚好给你留个师弟师妹的。剑儿,为师年纪大了,就算给你添个兄弟姐妹恐怕也难以照顾,日后还要麻烦你费心。”
李剑笑道:“师父这是什么话,什么叫麻烦,照您这么说,我给您填了多少麻烦?师父,我想过了年回趟凤鸣,您知道那里有个庆云寺,我一直没告诉您,寺里的苦禅居士就是我亲生母亲,我怕日后有人知道这事会对她不利,所以看能不能妥善安置一下。”
对李剑的决定韩山虎并未阻拦,只是安慰他不要过于担心,虽然是他生母,可如今已经看破红尘出家为尼。就算以后有仇家要对李剑不利,也不会出此下作手段,如果真打这个主意,恐怕整个天下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虽然世人皆讲仁义礼智信,可李剑对此却不敢苟同,从小的经历让他见过太多违背伦理之事,不是谁都会恪守这种底线,否则他也不会想出诈城这种手段。
李剑叹了口气道:“虽然她生了我,可从来没有养过我,要不是姑姑告诉我实情,我都不知道那是我母亲。在凤鸣时,我几次前去探望,她都没打算认我,好像我是她的耻辱一样。”
离开天香阁后,师徒二人一起去了魏无忌家里,因为明日就要大婚,所以他并没有随韩天峰去天香阁,而是回家准备迎亲。
原本一直住在家里的秋红昨天就搬到了龙若兰那里,明日出嫁,龙若兰就是她的娘家人。成亲是一个人一辈子最大的事,所以有些礼节容不得半点马虎。
虽然魏无忌才搬来不久,可周围邻居都已知道他是韩天峰和韩山虎的红人,所以纷纷过来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并送上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韩天峰的担心不是,韩山虎刚进大门,院子里的人就跪倒了一片。老头来这里都这样,要是大韩大王到此,想想也知道是什么场景。
韩山虎并未过多停留,和魏家老太太聊了一会就起身告辞,并保证明日必会准时前来,为此他还和韩天峰特地告假。李剑则被留在了魏宅,明日一早作为魏无忌的相宾要一起迎接新娘。
第二天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李剑就被两个丫鬟拖了起来沐浴更衣。虽然他对这种伺候有些抵触,可架不住丫鬟坚持,说今日是特殊的日子,迎新的人一定要从里到外的干净。
沐浴完毕,丫鬟又给李剑穿上一身绿色礼服,不但衣服上绣着各种图案,就是帽子上也插了只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鲜花。大冬天的能搞到这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如此煞费心机,只是然他纳闷的是大喜的日子为什么让自己穿绿色的袍子?
随后丫鬟又开始给李剑擦胭脂抹粉,对于这个他更是反感,一个大男人和女子一样像什么样子?可最后同样被丫鬟一句今日是大喜的日子给压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样子,可从刺鼻的香气里李剑知道绝对好看不到哪里去,趁着出门他悄悄问一个丫鬟:“你们这么可劲的折腾,要是把我打扮的过于出众,到时候新娘那边认错人怎么办?”
丫鬟闻言笑道:“少将军,您难道不知道岳州的规矩吗?这相宾要的不是好看,而是难看。因为您越难看,我们家公子就越是显得出众,这是岳州几百年的风俗,您不会一点都没听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