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是说过嘛,主要是因为我父亲,您相信我父亲的眼光。”
“这是一个方面,还有就是你遇事冷静,大是大非面前不会丧失心智,更不会为一己之私冲昏头脑,这才是我决心将衣钵传于你的主要原因。剑儿,朝堂之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就是为师也是步步小心,处处提防。虽然你在凤鸣城如鱼得水,可若是到了朝廷之上却要多加小心,希望为师的话你能明白。”
夜幕降临时,李剑和魏长凤出现在了燕来楼大堂,原本在房间里的幺妹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冲了出来,如此表现惹得李剑以一种异样的表情看着魏长凤。
看着如同夫妻的二人上了楼,李剑摇了摇头便直接奔后堂而去,不过刚进屋就看到舒瑶面沉似水的坐在那里,见他进来一拍桌子喝道:“小畜生,跪下!”
李剑倒也听话,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然后才说道:“姑姑,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父亲尸骨未寒,你却投身敌营,前些日子还说返回燕京报效朝廷,今日却认贼作父,你对得起哪个?早知如此,十九年前我就不该收留你,让你直接冻死在街头!为了你,我被妈妈整整关了五年,虽然你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可我时时刻刻都在念着自己的狗儿,后来知道你进了总兵府这才放下心来。再后来我的狗儿长大成人,把我给解救出来,我还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可谁曾想,这才几天你竟然变成如此模样!”
李剑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舒瑶责骂,直到她的声音渐止,这才说道:“姑姑,能不能听我解释清楚,如果我说完后您还是觉得不解气,打我骂我都行,只是先别生气,气大伤身。”
“你说!”
“姑姑,燕来楼各位姐妹如何沦落到此地步您比我更清楚,可您有没有想过她们为何会有如此境遇,还不是人祸?如今多国并立,群雄逐鹿,各国之间互相征伐,每每兴兵,最苦的还是百姓,姑姑当年不也是因为这个才被卖入青楼的吗?我不也是因为这个才成为人人嫌弃的野种的吗?试想如果这天下能成一家,再无战乱,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生灵涂炭,又怎么会又如此多的流离失所?而今前韩大军所做如何相信姑姑也能看到,您觉得这样的军队一统天下有什么不好?还黎民一个太平,还天下一个安定,这是大义。”
舒瑶脸上虽然依旧没有笑容,可语气却缓和了许多:“我乃一介女流,不懂天下大事,只想知道你父亲的仇还要不要报,四年后见到你妹妹怎么和她解释?还有这凤鸣城再也不能归于李家了吗?别忘了,这可是李家的心血,你虽然并非你父亲亲生,可他待你却和亲生无二,你先起来,到我面前回话。”
李剑依旧跪在那里道:“我归附前韩时曾和师父有言在先,这凤鸣城日后还是要还回来的,仍有李家镇守。妹妹那边到时候我也会和她解释,虽然那丫头年纪还小,可也懂得天下大义。至于说父亲的仇,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打扫战场时没有人发现父亲的遗体,倒是前几日我从西山之中找到了他老人家的佩剑,也就是说父亲最后出了城去,虽然没有人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去的。再者,以前父亲也常和我说起,眼光不要太过狭隘,凤鸣城不是整个天下。凤鸣再好,天下不安也是枉然,若是天下太平,凤鸣城存与不存又有什么关系。只是父亲是大燕臣子,哪怕明知前韩的做法对,他也做不到抛去臣节,就如同甘棠关的宇文靖一样,宁愿战死,也不会投诚。可我不一样,我没有那么看重名节,我只要自己的亲人能活得好好的,为了保护她们我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死后下地狱。更何况我投身前韩,也不一定是错误选择,要是在一统天下的过程中出一份力,也算是不枉此生。”
舒瑶走到李剑面前把他拉起来说道:“狗儿,傻孩子,姑姑不想那么多了,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想做就去做吧。对了,你为何要拜韩山虎为师的?”
“都说了,妹妹拜了高人为师,我怕到时候见了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她杀了,她那个臭脾气,我最了解了。”
舒瑶听完一愣:“就为了这个?真不知道的你的脑袋里都想些什么,算了,反正我也没怎么见过你妹妹,你觉得好就好吧。对了,今晚回总兵府住吧,我听说你那个师父为人刚正不阿,你要是在此留宿怕是会引其他的误会。”
李剑摇头道:“不回,来了干嘛还要回去啊,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你要是嫌我那就给我找个姐姐?”
迎接李剑这句话的是一记不重但是异常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