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浮雕架子床上,桃红色的丝质的床帷挡住了三人的视野,只隐隐约约瞧见里边平躺着一个人。
床旁边是一个木制的小摇床,下边是用木制的,小床倒是瞧着是用竹编制的,里边铺着柔软的布料。
柳氏一瞧见,就轻手轻脚地走近,往里边瞧了一眼,面色柔和又带着雀跃的目光,旋即对着悠然招手,示意她过去瞧瞧。
胡山则也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一脸喜色,夏荷给力地给他生了个小子,虽然身子骨弱了些,但大夫也说了,好好养着,也是能养活的,所以他自然高兴。
悠然却是有点踌躇,但在柳氏鼓励的目光中还是轻轻迈步朝她那边去了。
刚刚走近,就听见柳氏低声笑着夸道:“看,这孩子长的挺俊的,头发也不少呢”
悠然附和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只因这红彤彤皱巴巴地小娃娃,实在是称不上好看,也不知柳氏是如何看出来的。
柳氏只是不断地夸着,胡山听着更是乐呵到不行。
突然间,似乎是三人的动静吵醒了床上的人,夏荷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胡山立时就大步走了过去。
胡山手脚麻利地将床帷子撩起用钩子固定住,旋即扶着夏荷起身。
期间夏荷不停地痛的直低吟出声,脸色苍白,一头的冷汗,头发或许是昨日生孩子时被汗水浸透,黏黏糊糊地结成一团,看着跟很久没洗头了似的。
“胡山家的?你还好吧?”柳氏虽然不喜夏荷,但瞧着她这副遭罪大了的模样,也难免同情,毕竟她也是为人母的,生孩子有多疼她也是知道的。
夏荷刚刚从身体的不适中反应过来,就听见柳氏的声音,目光落在俩人身上时,夏荷的瞳孔狠狠地一缩,低低咬牙道:“谁让你们来的?”
旋即又将目光落在胡山身上,又从牙缝里磨出来一句:“谁让她们来的??!啊?!!”
话到后边夏荷便忍不住地崩溃地嘶喊了出声。
看到了被人看到了
她的这副不堪的模样竟然被徐悠然看到了,柳氏眼里的同情更是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夏荷从昨日开始就遭受着从未体会过的痛楚,疼到连自身的清洁都顾不上了。
这会子清醒过来,屋子里泛着异味,头发也是乱糟糟油腻腻的,脸上也并没有带妆容,可想而知她自己的脸色能差成什么模样。
这让十分注重脸面的她如何忍的了。
反观这个徐悠然
夏荷眼里带着怒意妒意看向悠然,看着她身着一身清爽的青衣白鹤衣裙,白鹤绣的精美绝伦,乌发只用一个玉簪挽起发髻来,娇俏可人,一如最初离开徐家时那般模样,也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夏荷看着悠然这般,觉得异常刺眼,强烈的对比让她心里十分的不甘,更是羞愤交加,身上的不适让她微微发抖着,忽的感受到恶露再次从身体里涌出,夏荷崩溃了,不禁抱头歇斯底里地哭喊出声:“滚!!!!”
胡山一愣,柳氏亦是一脸惊恐地被吓退了两步,悠然扶住柳氏,也是皱眉,这夏荷又在发什么疯呢?
门外的妇人们听见动静也跑了进来,瞧见夏荷这阵仗也是蒙了,纷纷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再次冲进来的产婆也是一脸紧张,哎哟道:“哎哟,哭不得哭不得,这刚刚生完孩子可哭不得,更不能生气着急的!!”
毕竟产妇若是情绪波动大,产后引起血崩了也不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