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百里参褶子脸一板,白胡子都抖了三抖严声道:“行医丝毫不能疏漏!只偏差一点,都能要了命的,一知半解,更是大忌!”
看着突然严厉的百里参,林凡升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颔首道:“先生说的在理,是我太过视轻了。”
不错!诚恳,谦卑,耐心,听得进训,百里参暗自打量着林凡升,越瞧越稀罕,是个好苗子。
“我问你!”百里参换上了一副哄骗小孩的表情笑眯眯道:“你可愿意跟我学医?”
看着面前突然慈眉善目的老人,变脸变得比天还快,林凡升却迟疑了:“您…当真?”
“怎的!我老头子还能诓了你去啊?”百里参又横眉竖眼道。
“自然不是。”林凡升忙道。
“男子汉大丈夫磨磨蹭蹭像个娘们似的,你就说学不学?”百里参那随军练出来的暴脾气上来了。
“谢先生厚爱,但我得回去与我家娘子商讨下。”林凡升目光直视着百里参坦诚道,只是身侧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看着面前沉默的看着自己的百里参,林凡升想着,无论如何这事都应该让阿然知道后再做打算。
毕竟如果自己真的学医,家里的大小事物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他不愿她受累。
再加上女子本就娇弱,从方才书籍里来看,来癸水期间更是容易劳累,他怎么舍得。
百里参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怎么看怎么欢喜,不错,没有被喜悦弄昏了头,还算有几分沉稳,再的就是有情有义,而行医,要的就是一颗七窍玲珑心。
“既然如此,你便回去与她说说罢。”百里参含笑和声道。
“是,多谢先生。”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数,对于百里参愿意给他一个机会,林凡升还是感激的。
“行了,起来罢,方才那书里边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问。”百里参衣袖一甩,就正正地坐在了长木桌前。
“是。”林凡升随后便将不懂的都细细地询问了。
*
傍晚的时候,夕阳西下。
悠然正在后院收衣裳被单呢,饭菜已经做好了。
她留了俩人的菜,让胡山跟夏荷先吃去,因为林凡升还没回来,她想等他。
虽然左眼皮直跳,可她却还是忍不住地担心,照理说他这么大的人了,总归也丟不了。
但怎么就这么放下不下呢?随着俩人日常的相处,感情越来越深,倒是让她把大半的心都挂在他身上了,悠然抱着衣物感慨道。
刚把衣物收进房里,她甚至连先把被子套上被单的耐心都没有,把东西往床上一扔,正想再去一趟门外瞧瞧,就听见院子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悠然眼睛一亮,不禁笑了,欢快地跟只归巢的小鸟儿似的穿过堂屋就往外飞去。
刚出房门的胡山看着悠然飞奔过去,玫红色的衣裙一扫而过,留下一抹倩影。
视线随之又落在院子里正说说笑笑的俩人身上,想起屋里只会埋头绣荷包的夏荷,胡山心里一顿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