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并没有犹豫,强撑着自己的意识,快速离开了这里,生怕再犹豫一会儿就折在这里了。
胡奴见他还算是个聪明人,把手心里的刀片又收了回去,又捧着脸着看着火,听见那个一直装睡的人踏着清醒的步伐向自己走来,胡奴不禁腹里诽谤,啧啧,不是都说做男人该光明磊落的吗,怎么这些人都喜欢做这些小人行径。
沈熠丝毫没觉得刚才自己装睡的行为有多么丢人,问道:“为什么放他走?”
胡奴反问说:“你怎么没有被迷昏?”
沈熠看着她说:“你不是也清醒的吗。”
“一般的迷药对我没有效果。”
“你还没有说,为什么放他走呢。”
胡奴兴致缺缺的又拿着几个东西扔到火里说:“他并没有什么恶意,何必赶尽杀绝的。”
沈熠看着被火烘烤的暖洋洋的胡奴浑身泛着一股懒散,还带着稚气的脸说着这些话,就像在说今日天气尚好一般。
沈熠走到她身边,把一件长袍披在她身上,随即在她身边一坐,也学着她的样子往火堆里扔了几块柴火,说:“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胡奴把身上的衣服拢了拢,微微一笑,沈熠见她不说话,温声问道:“怎么,觉得我说的不对?”
胡奴轻微地摇摇头说:“只是忽然想到了我兄长,他也总这么跟我说,你和他有点像。”
沈熠不置可否,拿着一根粗木棍挑了挑火堆,底下进了空气,火更旺了一些,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火堆,沈熠没有问胡奴为什么会随身携带那样的毒,两人都把刚才那件事只是当作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在离破庙不远的地方,一辆漆黑的马车停在大雨里,一个穿戴蓑衣的车夫正收起一把带血的刀,向着马车里的人禀告。
“小姐找到了。”
阴沉了几日的胡斐却依旧没有好脾气,一只黑猫正缩着身体离他远远的,还不时的一脸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像前几日那样,忽然发了火,拔下自己几根毛。
一个清冷的声音说:“把人头给那人送去,让她好好掂量掂量。”
穿着蓑衣的车夫应下说:“是。”
胡斐透过车窗看着不远处的破庙,眼里尽是阴沉,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不把心软当病治,看来还是吃的苦头不够多,一个曹佩宁还不能让她长记性呢。
“主上,您为什么不见见小姐。”
方鱼跟了胡斐多年,也知道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胡奴在他心中的分量,所以当得知胡奴离岛出来寻他,哪怕他很不愿,还是安排了人一路照顾,生怕她受了委屈。
胡斐看着窗外,其实他也很多年没有见她了,有些怀念的说:“总要见的,只是不是现在,我也想知道,真到相见的那天,这个丫头会做什么样的选择,是大义灭亲呢,还是弃苍生不顾。”
相识时他们都还年幼,直到后来他们相依相伴,那时他们都不信胡,也都曾有其他的亲人,只是最后,他们只有了彼此,胡斐可以原谅那些对自己的作为,但是阿奴那些年受到的苦,他却不能忍下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