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易啊!
萧君泽靠在躺椅上,额头微微见汗,太难受了。
“这,是很常见的孕吐啊,”魏知善安抚道,“过了这个月便会好了。倒也不必吃什么药。”
萧君泽神色萎靡,缩在那里,青蚨一脸焦虑:“你这庸医,想想办法啊!”
“这能有什么办法,”魏知善无奈道,“有些偏方虽能缓解,却对胎儿有害,服之常会致畸,你也不想看着陛下把孩子生下来后掐死吧?”
青蚨眉头一皱,看了一眼陛下,只能无奈退开。
“算了,等这小家伙出来,我再找回它讨回公道。”萧君泽挥挥手,“把今天修法会纪要给我念念。”
他本想去旁边围观的,但如今这模样,想围观还真的不可能,连原来的一些想法都没办法实现了。
青蚨担心地看着他。
但萧君泽只是挑眉:“念。”
青蚨幽幽念道:“第一条,天子,得天授之,当为帝王……”
萧君泽拿着一杯温水,安静地听着,第一条是确定萧氏皇族的统治权,这并不让他意外,毕竟萧衍虽然迷恋佛法,却是一个再正统不过的儒生。
这一条的修法,是确定皇帝统治天下的权力,也是最简单的过场,没有权贵会在这条上有异议,甚至不用一天时间,半个时辰,就已经有了所有人的签名认证。
但第二条开始,就出现了问题。
按萧衍的想法,第二条应该是把世家大族的族谱定册,但这一条立刻就举行不下去了,因为反对者的人数远大于支持者——衣冠南渡已经过快两百年,先过江的世族在经过两晋、刘宋、南齐的三次大乱后,王谢桓庾这些顶尖世家都已经凋零的不成样子,许多壮大的世族开始造假族谱,托自己是世族之名。
真要重新厘定世族,不知会惹出多少麻烦,牵出多少冒名之辈,他们当然会拒绝。
若是平时,萧衍在朝堂之上,推行也就推行了,没几个人会反对他,但在这里,他们仗着法不责众,全力反对,萧衍也没有法子,在台上都被丢了好几个鞋子。
“啊,他居然没去把这些吊在门口?”萧君泽有些惊讶,“这么早就已经开始当萧菩萨了么?”
青蚨知道最近闹事的都被吊在书院门口两三个时辰,不由笑道:“您不知道,如今好些人为了规避惩罚,一次穿了两双鞋,丢到台上,也能装成若无其事。”
最近真的是和这些权贵们斗智斗勇,违禁之物从早饭、帽子,到随身的如意、貂尾,再到玉佩、珠串,已经发展到鞋底都要写上姓名,禁止乱丢了。
萧君泽听得无语:“继续念。”
青蚨于是又说起了第二条法令,这条众人商议的法令里,确定了田产等物,都是权贵们的财产,不能随意剥夺,如果是真的犯法没收,需要有哪些指令——简单说,就是禁止州县的权力过大,侵犯中小世族的权利。
然后便是第三条,这一条是官员的举荐法令
,这些法令大大小小,各种细节,都有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维护士族”权利。
青蚨说到这里,心情有些复杂,忍不住提醒道:陛下,这几日,修法之会有些太火热了,会不会控制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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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君泽笑了笑:“为什么要控制呢?”
他当然知道这几日有多火热。
这些大大小小的士族,还是第一次有参与朝政的权利——以前不是没有,但他们的权利,都是需要找大的权贵世族来代表,他们需要依附其中,但这次,他们居然有了自己发言的权利,许多的自问才华盖世,只是怀才不遇的士族,把这当成了展示自己的舞台。
在法会的广场之外,已经有了许多思想、品性相似的士族们开始串连结盟,一开始靠地域链接的小组们正在飞快地解散重组,每天登基改组的吏员们忙的飞起,不得不紧急从书院招来大量的壮丁,加入工作。
他们一个个挥斥方酋,发表见解,还自掏腰包,把自己的理论用油印写出来,遇到人就派发一张,一时间,建康城的纸价暴涨,不得不从周围调拨过来。
这些人的想法多种多样,有的希望朝廷按才取士,在台上大声斥责高门世家,把一些占据高位的废物拿出来反复当作典型;结果出门就被人拦住打了一顿,他带伤把这些人指出来,第二天照旧顶着满头纱布顶台。
有的希望按门第取士的,但声小势微弱。
南中的夷族侗长们表示愿意内附朝廷,每年编户齐名,被高州等地的士族大骂夷人凭何入我中原。
俚人族长则立刻反击说都是都是天子治下,不分夷狄,你这是想要国中不宁,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