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刺激 奶奶啊,我就说你的记性不好吧……(1 / 2)

叶美云到家的时候, 徐如月正一个人坐在院子的柿子树下乘荫,程静淞和程斯年就在她的不远处玩,时不时地抬头看她两眼, 防备着她什么时候突然情绪暴起。

可一直等到叶美云回来, 徐如月还是一副蔫嗒嗒的模样, 也只有叶美云手上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徐如月朝着叶美云的身后看了看,一直没见到程建功的身影后, 她忍不住问道:“你男人呢?”

叶美云:“……”

这句问话着实让叶美云不大想搭理徐如月, 但按照她现在的身份,好像也确实没有不回应的理由,叶美云只好道:“去隔壁镇子砖窑厂了。”

“他好端端的去砖窑厂干啥?”徐如月听到这儿就皱眉,忍不住打量叶美云说:“你们两口子不会是商量着要盖砖房吧?”

叶美云的神色十分平淡道:“不行吗?”

“还不行吗?”徐如月的一口气好悬没有上来, 没好气道:“当然不行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一块砖多少钱,两分四,盖一间房少说也要万儿八千块砖, 你一家子这么多人, 至少要盖三间房吧, 你自己算算这的要多少钱!”

说到这儿,徐如月忽地又泄气了, 喃喃道:“可现在家里的这个情况,哪还有钱啊, 别说给你们盖三间了,就连一间都盖不起来, 都怪我,是我没本事……”

叶美云有些神奇地看着徐如月,过了会儿后见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就朝着从她回来后就一直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的程静淞, 目露询问。

程静淞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程静淞拽了拽叶美云的手,特别贴心地当乖女儿说:“妈妈,你渴不渴啊,厨房的锅里有晾着的白开水。”

叶美云还真渴了,径直去厨房连喝了好几碗才觉得舒坦。

之后,叶美云就朝着程静淞几个招招手,把从马哥那儿买回来的东西给他们分了分。

不管是本就特别直白表露自己的程静淞,还是相对内敛的程斯年以及最近有点暴躁的程定坤都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给我们的吗?谢谢妈妈!”程静淞说的特别响亮。

来到这个世界后,最难受的还不是变成小孩子以及生活水平的下降,而是不能刷牙,和别人共用一条毛巾这样的事情。

现在有了属于自己的,程静淞高兴的简直要蹦起来。

当然了,她脆生生的声音也将徐如月重新叫回了神。

见到程静淞几个手里拿着的毛巾、牙刷这些,徐如月就习惯性地露出不赞同地神色道:“你咋买了这么多没用的东西,这得浪费多少钱?”

叶美云就说:“你儿子买的。”

徐如月:“……”

被鲠了下的徐如月顿了顿,又道:“他一个大男人不知道当家也不知柴米贵,你咋不拦着他点,弄这些玩意儿干啥?”

说着,徐如月就朝着程静淞伸手,想要将她手里的毛巾和牙刷拿过去。

程静淞这种经历过被父母骗说帮忙保管红包的人怎么可能让徐如月如意,小腿一颠,像一条泥鳅一样跑开了。

徐如月的手抓空,就没好气地瞪着程静淞道:“你跑那么快干啥,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程静淞不理她,又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私人用品抱的更紧了。

徐如月经过上午在厨房被程静淞的摧残,已然相信了她小小的身体里有大大的聪明,就转头对着不太显眼的程斯年道:“二丫头,把你的给我看看。”

程斯年确实没有经历过被家长保管红包然后就没有然后的事情,但是她看见了程静淞刚刚那防备的模样,立马有样学样,滑溜地从徐如月的手下躲开了。

徐如月:“……”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回事儿。

徐如月没忍住瞪了程斯年一样,程斯年学着程静淞的厚脸皮,当作没看见。

徐如月只好又去看程定坤,程定坤只留给了她一个冷酷无情地后脑勺。

徐如月:“……”就很气。

叶美云实在有些看不下徐如月这个模样,拿了一套递给她说:“这是给你的。”

徐如月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捏着软乎乎的毛巾,一边稀罕一边嫌弃道:“好端端的咋还给我买了,这也太浪费了。不行,我得好好收着,回头等家里的毛巾用破了再换新的。”

说着,徐如月又看向程静淞几个,惦记着他们手里的那些。

她又道:“三丫头,你们几个把东西都给我,我给你们保管着,等回头你们长大了,再给你们用。”

程静淞:“……”

咱就是说,奶奶你这个说法也太不走心了吧。

哪怕是糊弄,也稍微想一个像样的理由啊!

等他们长大,这些东西早就过期放烂了吧。

程静淞摇头,一双大眼睛清凌凌地盯着徐如月道:“奶奶,你是不是看我年纪小,所以觉得我很好骗。”

徐如月:“……”

叶美云知道程静淞不可能在徐如月的手里吃亏,就把剩下的往房间里一放,拿着东西就往外走。

徐如月顺嘴问道:“你干啥去啊?”

“有事。”叶美云随口糊弄了下,不想和徐如月细说自己和程建功打算把山里面的那个破山寨收拾出来,方便以后进山的时候歇脚和放东西。

徐如月就眼睁睁地看着叶美云腿脚麻利地走远了。

直到看不见叶美云的身影后,徐如月才对着边上的程静淞随口抱怨道:“我发现你妈的胆子现在越来越大了,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当婆婆的了。”

程静淞还在稀罕自己的毛巾和牙刷牙膏这些,正打算现在就用一下试试。

听到徐如月这么说,程静淞怕她最近情绪波动大,容易想左了,就拿着小眼神儿瞅她,老气横秋地叹气道:“奶奶啊,我要是你,我就绝对不这么想。”

徐如月一看程静淞那小眼神就忍不住想到上午在厨房的事,有些头皮发麻。

“咋了?照你这么说,我又说错话了?”徐如月颇有些色厉内荏道。

程静淞就说:“奶奶啊,妈妈回家了这么久,你就只关心到她带回家的这点毛巾和她最近胆子变大的事情吗?”

“那不然呢,还能有啥?”徐如月就道。

程静淞本来想冲着徐如月招招手,让她靠近了再说,但又想到自己手里还有毛巾这些物件,又害怕徐如月不讲武德强硬要收走,就把东西递给程斯年让她帮忙保管,然后才走进徐如月。

徐如月一看程静淞这样就撇嘴,“瞧你那小心的样,咋了,还怕我抢你的东西啊!”

程静淞就继续瞅着徐如月说:“那奶奶你发誓你不想抢。”

徐如月:“……”

堵了徐如月一句后,程静淞又道:“奶奶,你到底还想不想听了?”

徐如月这才想起来之前的话头,立马就道:“我倒想听听看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能说出什么花头来。”

程静淞就靠近徐如月说:“奶奶,你该知道妈妈打了个大野猪的事吧,那你刚刚怎么不问问妈妈他们卖了多少钱呢,够不够买砖的呢?”

对啊!

徐如月经过程静淞提醒才想起来,“我咋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瞧我这个脑子。”

程静淞摇头叹气,一脸沉痛地看着徐如月说:“奶奶啊,我就说你的记性不好吧。”

徐如月:“……”

不等徐如月生气,程静淞又道:“而且你想啊,妈妈能打一次大野猪,那就能打第二次,奶奶你想一想你刚刚吃到的那些肉,想一想将来的大野猪,那可都是钱啊,我记得一斤猪肉得八毛钱左右吧,一头猪就算三百斤也能卖两百多块钱呢,妈妈要是多打几头,那房子不就出来了吗?”

“还有啊,你有一个这么有本事,能打野猪的儿媳妇,你怎么还能嫌弃呢!”程静淞一脸沉痛道:“奶奶啊,我要是你,我就抱紧我妈的大腿,和她处好关系,天天捧着她,她一高兴了,你不也能多吃点肉。”

“奶奶,难道你不喜欢吃肉吗?”程静淞对着徐如月发出灵魂的疑问。

徐如月肯定不能说自己不喜欢吃肉,甚至想到刚刚吃下去的那些喷香的肉,徐如月的口腔里就没忍住分泌出了口水。

把那些口水咽下去,徐如月想了想,再一次觉得程静淞说的有那么点对。

不过她再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对。

徐如月就对着程静淞说:“你一个丁点大的小屁孩成天想的还挺多,我不就是稍微说了你妈一下,你就叭叭叭和我说了这么多,咋了,你这是怕我欺负你妈啊?”

“还让我哄着她!”徐如月的语气带着婆婆高高在上的架势说:“我是她婆母,是她的长辈,她就得孝顺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我就是不哄着她,她吃肉的时候也不能把我给忘了!”

程静淞:“……”

“奶奶,我明明是为你好好不好!”程静淞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说:“妈妈那么厉害,奶奶你要是惹她生气又想吃肉了,妈妈不愿意弄,你怎么办?”

徐如月:“……”

程静淞本又想说“叶美云不是徐如月生的,她只是因为和程建功结婚了,所以徐如月才是她的长辈,真要说孝顺,应该是程建功孝顺她”这样的话,但想想又觉得这个理论太超前不说,也不像一个小孩子能说出口的。

于是,程静淞改口道:“奶奶啊,你看妈妈那么厉害,到时候她不想听你的话,难道你还能打她一顿让她听吗?你又打不过她。”

这么一想,好像也是。

但是徐如月是谁。

她这些年早就习惯了嘴上不饶人,今天连续被程静淞堵到各种哑口无言,一时间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把手往腰上一插,对着程静淞教训道:“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啊,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在哪儿学来的这些歪理,不过你别以为这样我就能让你随便祸害东西,你把那些毛巾还有牙刷啥的都给我交上来!”

程静淞才不呢。

她转身就跑,然后还不忘记和徐如月说:“奶奶,你就算现在抢走了,等妈妈和爸爸回来了还会帮我要的。”

“那也得我答应给他们。”徐如月说的颇为自得。

“可是奶奶啊,你是不是忘记了爸爸还可以继续买了啊。”程静淞提醒道:“你现在收走了有什么用呢,大不了爸爸再买,到时候不是更浪费钱吗?”

徐如月被程静淞提到的这个场景镇住了。

好一会儿后,她横眉瞪眼道:“他敢!”

程静淞就说:“奶奶你确定我爸爸不敢吗?”

徐如月:“……”

自打这次出事后,徐如月就发现程建功的主意越来越正,她还真不确定。

程静淞又说:“更何况钱也不在你手里啊,你怎么管。”

徐如月:“……”

程静淞继续说:“奶奶,你现在当不了家啦。”

徐如月被气的要打程静淞,程静淞撒开小短腿颠颠地跑,还忍不住啧啧徐如月不讲道理,气的徐如月差点真上手揍她。

程斯年见状就对程静淞道:“你没必要这样,爸爸之前不是说了奶奶没事了嘛。”

程静淞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气喘吁吁道:“谁让我之前刺激她了呢,这不是看她一直没什么精神,所以才想着给她转移一下注意力。”

程斯年好笑地帮程静淞擦汗,又多看了一眼同样大喘气的徐如月,笑道:“那她现在的注意力确实转移了,还在瞪着你呢。”

程静淞的脸一下子就苦了起来,“不是吧,她难道还想打我啊!”

程斯年道:“谁让你故意气她。”

程静淞龇牙,“我明明就是为她好。”

程斯年又笑了笑,等到程静淞的气喘正了后,忽地又开口说:“昨天的事,你也是故意的吧?”

“什么啊?”程静淞一时间没听出来程斯年什么意思。

“当然是剃头还有虱子的事啊。” 程斯年就道:“你是故意和爸爸闹,气哥哥他们的吧。”

程斯年说的特别肯定。

昨天之前,确切地说是昨天的那一场笑闹之前,他们一家的关系其实一直都还处在一个特别微妙的氛围当中。

表面看着他们是一家人,但是五个人并没有真正沟通过,只能算是勉强维持表面平静的陌生人。

但是昨天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显就紧密了许多,或者说每个人都稍微放开了许多。

如果说大家之前都是陌生人的话,现在起码能算得上愿意交往下去的普通朋友。

程静淞又不是真的五岁的小孩,昨天的事很多都是靠她的动作和语言促成的,如果说她不是故意的,程斯年还真不信。

程静淞“嘿嘿”笑了下,“也不能这么说,主要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程斯年摇头,但是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但是她不认为程静淞只是多说了几句话这么简单。

昨天要是没有她在中间插科打诨,就不会有他们现在的一幕。

而她也不会这么快想通,或许会一辈子都沉浸在以前的事情当中走不出来。

程斯年想程静淞或许从一开始就想着如何让他们五个陌生的人慢慢放开心扉,现在又在帮助徐如月,她应该是想让他们能真的成为一家人,并且在这里好好生活。

程静淞不知道程斯年这么想,当然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也笑着谦虚两声,然后厚着脸皮承认下来。

虽然她真正的想法没那么纯粹,她其实也是为了自己。

毕竟她这么小,又是个小姑娘。

现在这年月虽说天天喊着妇女能顶半边天,但女孩子还是很吃亏的。

所以她其实更多的是想有一个安稳的成长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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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如月重新恢复了精神后就开始屋里屋外忙活了起来。

程静淞见她总算不盯着自己了,便拉着程斯年一起试用牙刷牙膏。

常年不刷牙的人第一回刷牙的感觉十分的舒爽,以至于程静淞在刷好牙后没忍住张大嘴用力呼吸好一会儿来感受自己轻了好几斤的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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