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灭安辞别了秋瓷引众人,一路向西,向长安一代走去。那华山便在陕西。自古华山一条路,华山便以雄奇险著称。自古以来,有无数的人便想登上华山,一睹风采。而萧灭安此时却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他是为《越离真经》而来。
唐朝时期便有华山奇峰甲天下的说法,自来华山险关重重,深渊沟壑,百丈高崖相对挺立。其中华山三险,四大主峰:云台峰,落雁峰,莲花峰等更加是斧劈刀削,瑰丽无方。不仅如此,华山山中云雾缭绕,似是人间仙境。
萧灭安一路上晓行夜宿,因他身体虚弱,所以每日里晚晚起身,早早地就找店房休息。每每剧毒发作之时便按照彭单云传授他的运功法门抵挡。只是这阴毒却一日盛过一日。
这一天上午,便来到了华阴县。华阴县大街上熙熙攘攘。萧灭安此时不喜热闹。绕路而行,走了半日,忽然扑扑簌簌地下起雨来。萧灭安在街边商贩处买了斗笠蓑衣,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雨越下越大。萧灭安身上已被淋湿,正待找地方避雨,转过头来,见道旁有一家酒馆。
萧灭安心中一喜,信步走进酒馆。伙计赶忙上前擦抹桌案。先给萧灭安摆上四样干果点心。陕西的点心和泉州,甘州都不一样,极尽特色。
萧灭安见这四碟依次是烤馍,水晶饼,锅盔,和绿豆糕,做得甚是精致,色香味俱全。萧灭安拿了一块放在嘴里,感到大有滋味,甜美松酥。那伙计走上前来,陪笑道:“一看大爷就是远道而来,想必腹中饥饿,您想吃些什么,小店别的做不出,将就些面点还是有的。”
萧灭安要了一碗牛肉面,他走了半日,早已饥饿。三口两口将一碗面吃得乾乾净净。正待再要,忽然门口陆陆续续走进七八人。
萧灭安吃了一惊,忙将脸转了过去,面向墙壁,不敢与他们目光相接。
原来这七八人竟然是刀枪剑戟,花外天和崆峒派的掌门欧阳广。这几人他都曾见过。还在刀枪剑戟手下吃过亏,因此他怕给几人认了出来,不露声色。只听花外天道:“大伙儿说这《越离真经》真的在华山吗?”
萧灭安心中一动:难道他们也为经书而来?刀枪剑戟中的曾志良道:”大帅见多识广,他老人家说真经就在华山,想来应该不会弄错!“萧灭安心道:这曾志良口中的大帅却又是哪一位?
忽地想起那日自己在李如碧房中,李如碧曾跟刀枪剑戟中的赵长荣对话,李如碧曾说打伤自己的就是什么所谓的大帅,不由得心中砰砰而跳,这大帅到底是谁,难道竟然便是那李天林?
南宫英道:“不过那越冉既然是越离的后人,想必也是身怀绝技,大伙儿要小心。拿到武功秘籍后,之后,便不可恋战。”花外天道:“任她武功再高强,也不过是孤掌难鸣,又是个女子,起不了多大的风浪!”
欧阳广道:“反正我们来了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了她一个人不成?”
曾志良道:“可我曾有过耳闻,这武功秘籍虽然名曰真经,却也只是越离的一个障眼法罢了,可它却真的是用梵文所写,我们可一个字都不识得,这便如何是好?”
花外天笑道:“那不打紧,等我们拿到经书以后,随便在天竺或是什么地方寻得一个精通禅理的高僧,让他帮我们译出来,不就成了?”
萧灭安微微一惊,心道:“不好,如果经书落入他们手中,那定要为祸武林,兴风作浪,今日可不能让他们得逞!
萧灭安将一枚铜钱放在桌上,悄悄退了出去。回头看时,众人并没发觉,不由得心中暗喜。他认准路线,直奔城外华山。
出了华阴县,便是一片又一片的松林。萧灭安心道:不知这华山又在何处?正然发愣,忽见前面尘头大起,一骑马飞驰而来,马上坐着一个汉子,身穿虎皮背心,手里拿着一柄钢叉,是个猎人打扮。正在追赶一只野兔。
萧灭安童心忽起。在道旁捡起一颗石子,朝那野兔打去,那石子应声而落,正打在那野兔的天灵盖上,那野兔抽搐几下,躺在地上不动了。
那汉子将马勒住。先是怔了一怔,随后把大拇指高高竖起,赞道:“少侠好功夫,这等以石头击打野兔的功夫,在下生平是闻所未闻了!”
萧灭安道:“这位朋友,在下想要前往华山。不想在此迷失了路途,向您借问一声,应当怎么走才是?”那猎人道:“此处十几里地都是松林,朋友要去华山,那是南辕北辙了!若要去华山游玩。向西走十五里地。而后见到西峰。西峰旁边那个险峰叫做仙雾山,从仙雾山沿着山路上去,便可以登上华山的顶峰了!”
萧灭安折道向西,展开轻身功夫,奔了约莫一刻钟,果真见到了西峰。西峰乃华山最奇最险之地。萧灭安今日一见端的名副其实,不由得心生敬意。闪掉外衣,寻路而行。
他首次到华山,道路不熟,此时天已擦黑,山枭厉啼,阵阵山风吹过,令人毛骨悚然。
萧灭安点亮火折。山中飞鸟纷纷惊走。翅膀带动草木之声,令人瑟瑟发抖。萧灭安道:“我需快些行动,免得让花外天等人捷足先登。可是华山方圆几十里,要找一个较为隐秘的所在真如大海捞针一般。
突然山中狂风呼啸而过,刮过萧灭安的脸颊,萧灭安不由自主身子一歪,脚下一不由自主地一绊,只听到“飕”的一声,却是一颗石子掉入了万丈深渊之中,萧灭安不由得机灵灵打个寒战。
万籁俱静之中,葛地里背后有人厉声喝道:”娘的妈妈,前面什么人?“萧灭安大吃一惊,听出是李国瑞的声音。心道:怎地如此冤家路窄,竟然在此碰到了他们?”心想自己伤势尚未痊愈,如若亮出身份,自己势必死在他们手里。自己死了便不打紧,可是这宝贵的经书却不能落入这些魔头手中。当下趁着黑夜。压着嗓子道:“后……后面……是……哪位大王,这……这可吓煞小人了!”
李国瑞问道:“少要放屁,你是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有何居心?”萧灭安道:“回大……大王,小人乃是这华山上的樵夫!”
李国瑞将信将疑,又问道:“他妈的,你既是山上的樵夫,深夜之中,难道你也上山砍柴不成吗?”他是个粗鲁之人,往往遇到不顺心之事便破口大骂。萧灭安跟他打过交道,又交过手,自己曾以铁砂掌掌力将他震倒,此刻虽然心中暗暗好笑,却也不以为异。
忽听花外天的声音道:“小心莫要上当了!”李国瑞道:“怎么?”花外天冷笑道:“这小子不是什么樵夫,而是我们的仇人!”
南宫英道:“仇人?那是谁?”花外天道:“这小子忒也命大,被大帅打了一南海五毒掌,居然还没有死!”萧灭安大惊,心想以前曾听闻叔叔说,当武功练到极致之时,便可以暗中视人!现下四下里一片黑暗,那花外天必然是懂得这门功夫了!随即想到花外天方才说自己被大帅打了一招南海五毒掌。难道他们口中的大帅,那自认是南海龙君嗜血老魔李天林了,顿时心里疑团登时解开,再无怀疑。与此同时,几人齐声惊道:“是萧灭安!”花外天冷笑道:“不是他还能有谁?”
李国瑞骂一声:“他娘的,看老子不一刀劈了你!”挥动单刀,往萧灭安头上便劈,用了十成的力气。萧灭安于黑暗中不能见物,只得辨认单刀破空之声,将头向左一甩。他不知众人的位置,不敢贸然进招。
忽听头顶金风响动,一支兵刃似乎奔他前胸而来。萧灭安提气上摆。抬左腿踢向那人下盘。与此同时,左边,右边,背后同时有兵刃刺来。萧灭安万般无奈,只得使出旱地拔葱,向上急跃而起。似乎足尖碰到一种兵刃,右足运劲,将它踢开。
此时背后掌风已到,萧灭安不惶多想,伸出右掌,跟来人双掌相抵。感觉触手之处光滑柔软,似是个女子,便猜出是花外天。
萧灭安运起铁砂掌的内力。换做平时,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敌住花外天的掌力。可他自得铁拐道姑彭单云传授内功解毒以来,真气自体内四面八方运行,再加上此时四下黑暗,花外天虽能暗中视人。可终究不如白天里那样清晰。因此这样一来。二人竟打了个难解难分。可顿时四面八方,萧灭安身后左右布满强敌。也不由得有些惊慌失措。萧灭安使出铁砂掌中的排山倒海,将众人逼开一丈有余。
曾志良恼恨萧灭安夺剑之仇,决心想要将他毙于自己长剑之下。黑夜中剑光闪闪,冷气逼人。上下两剑刺出,虽是两招,使得就犹如合二为一一般。这两剑一次萧灭安左侧太阳穴,一剑刺向萧灭安胸口。萧灭安使了个铁板桥,长剑贴面而过。左足抬起,将长剑踢开尺许,回掌反击。双掌齐出,正是铁砂掌。可他的掌招堪堪发到一半,胸口登时窒塞,原来他中毒之后,内力未复。
铁砂掌极需内力相持,因此这一下竟然未能发出。萧灭安左手伸出,压住南宫英的戟杆,李国瑞的单刀斜刺里砍来,这一招甚是刚猛,萧灭安右手食指点向他手腕太渊穴。李国瑞刀招虽猛,但终究并不灵便,这一下点个正着。萧灭安右掌翻处,已擎住了他的单刀。
李国瑞运力回拉,可他穴道遭点之后手臂酸软,借不上力来。大声骂道:“娘的妈妈,小杂种,给老子松手,再不松手,老子对你不客气!”
萧灭安左手按住南宫英方天画戟,右掌抓住李国瑞单刀,胯骨使力,将自己下半身甩了起来,半空中双足分点曾志良小腹中极,花外天缺盆二穴。二人向两旁闪避开来。李国瑞天生神力,单刀忽然抽将出来,骂道:“小杂种,吃老子一刀!”挥刀砍向萧灭安天灵盖。南宫英臂力甚小,萧灭安压住方天画戟,南宫英要想移动已是万难。只得撤戟松手,这样一来,便等于没了兵刃。
赵长荣疾行几步,挺枪便刺。这时几人中只欧阳广尚未出手,可黑暗中看不清他身在何处。萧灭安向左侧闪去,见身旁似乎微有空隙,便想趁机而走。可曾志良长剑连刺四下,快捷无伦,霎时间将萧灭安重又逼回包围圈中。
花外天冷笑一声,晃动双掌,蹂身直上。她武功本来就远胜萧灭安,此刻双掌连发,威不可挡,萧灭安苦于铁砂掌无法施展,心神大乱。突然“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腔外。
原来萧灭安剧毒未解,伤势也未能痊愈。此时运用元气,伤及心脉。忙封住自己前胸几处要穴,使毒气停止逆行。
花外天右掌径直推来,萧灭安无可闪避,只得用尽最后一分真力,右掌陡然立起,左掌向外分开。“轰”的一声击出。正是铁砂掌中的第十七招:仙人指路。双掌相交,花外天身子一震,心道:“这小子果然厉害!重伤如此,竟有这般劲力!”
忽觉斜上方,有人踏风袭来。萧灭安上步斜身,抬起左掌。此时右掌正和花外天周旋,只得抽出一臂,将那人敌住。只这么一瞬间,萧灭安已感到些许疲惫。正在僵持之际,胸前有如被人用大铁锤般重重一击。左肩伤处大痛,鲜血狂涌。
萧灭安被击得向后退了几步,却浑忘了自己身在万丈悬崖之上。忽然感觉身子一仰,便要从这高逾百尺的悬崖之上掉将下去。危急关头左臂前伸,顺手一勾花外天的衣袖。花外天此时毫无防备,竟被他猛力一拉,下盘登松,二人齐齐掉入这华山上的万丈深渊。
原来,偷袭萧灭安之人正是欧阳广。
萧灭安自知难逃一死,牢牢抱住花外天,过了片刻,觉得浑身上下无不钻心剧痛,又觉身旁一物触手甚是柔软,一怔之下,才想起是花外天。
他心中兀自疑惑不解:怎地我从这悬崖上摔下来居然没死?萧灭安以手撑地,缓缓站起身来。觉得烦躁欲呕,咽喉一紧,吐出血来,吐在手里的血液甚是粘稠,萧灭安知是剧毒发作。
他尝试将左肩伸直,让自己尽量伸展,可偏偏就觉左肩阵阵剧痛,有如蚁噬。用手去抓,痛得几乎要晕了过去,这才知晓。左肩居然已经断折。
此时天光渐亮。萧灭安看得清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身处之地竟是一段树干。只是这树年头太久,枝繁叶茂,树枝和树叶连接在一起有如一张石床一般。
萧灭安惊魂未定,心道:“好险,若是此处没有这段树干,恐怕我早已成了一摊烂泥。”
耳畔这时似乎有阵阵讥笑之声。这笑声如女子声声浅笑,如窃窃低语,如软语温柔,甚是怪异。萧灭安不由得机伶伶打了个寒战:怎么这种地方还有别人。
环顾四周,感觉并无异样。突然,那诡异的笑声再次响起。萧灭安稳住心神,蹑足潜踪,来到山石后面从缝隙之中向外观看,顿时大为诧异。
只见一块六丈来宽的开阔地上,蹲着一只体型硕大的狐狸,皮毛似火。嘴巴突出。两只眼睛冒着绿光。它那肥大的尾巴搭在身后,时不时地左右摇摆,挤眉弄眼,怪异至极。
萧灭安在山谷之中长大,曾经见过无数狐狸。可这般怪异的狐狸却是从所未见。那狐狸忽将前爪抬起,捂着嘴嘻嘻而笑。萧灭安惊魂稍定。从山石之后转了出来。向那狐狸抱拳笑道:“这位狐狸老兄,一向可好?”
那狐狸似乎能听懂人语。缓步走到萧灭安身前,在他身上挨挨蹭蹭,神态颇为亲热。萧灭安摸摸那狐狸的头,那狐狸抬起头来,柔声低吼,脸现笑容。萧灭安道:“这位狐狸老兄,在下误闯此地,请您原谅,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狐狸忽然一跃而起。以鼻嗅地。回过头来朝萧灭安微一点头。示意要他跟随。萧灭安心中一动,莫非这位狐狸老兄要带我出去,拔步便走。
便在此时,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臭小子,你要到哪里去?”萧灭安知道是花外天到了。萧灭安回头道:“前辈,我们两个都摔了下来。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花外天道:“臭小子,少要花言巧语!”萧灭安道:“如果我们不想办法,那便一直出不去了!:花外天怒道:”废话!”
停顿了片刻,花外天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问道:“臭小子,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要上华山?”
萧灭安心道:如果自己承认是为了《越离真经》而来,那我定然不是他的对手。犹豫之下,不由得微一沉吟。花外天察觉出端倪,喝道:“你可知《越离真经》现在在何处?”
萧灭安道:“晚辈不知什么是《越离真经》!”他天性敦厚,不会说谎,因此便结结巴巴,花外天立时察觉。
花外天冷笑道:“你到华山若不是为了那本经书而来,是为了什么?”萧灭安一向待人真诚,向来诚心,方才说谎实是违心之举,见自己谎言被花外天揭穿,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花外天纵身而上,掐住萧灭安的脖子,喝问道:“快告诉我,真经在哪?”萧灭安道:“如果前辈把我杀了,你永远也得不到真经!”
花外天一听他此话不假,当即松开五指,萧灭安一阵咳嗽。花外天道:“这次说吧,真经到底在哪?”萧灭安道:“不瞒前辈,晚辈此次来到华山,确确实实是为了《越离真经》而来,只是晚辈也不知道经书现在在什么地方。”
花外天冷笑道:“也是,江湖上人人都知这真经在华山之中,可是没有人能知道具体位置!你小子不知道倒也在情理之中。”随即又问:“臭小子,你中了南海五毒掌却为什么没有死!”萧灭安心想此事对她说真话倒是无妨。
当下便将自己如何受伤的经过对花外天说了。只是于李如碧一节却绝口不提。想到李如碧,胸中一酸,脑海中思绪良多,不愿再想,忍不住长叹了一声。花外天冷笑道:“看不出你这小子,机缘倒好!”说罢缓缓转过身去,淡然道:“臭小子,去生火来!”萧灭安依她之言取了些枯枝树叶。又从腰间取出火刀火石。片刻间就将一堆火生了起来。花外天此时已用掌力震死了两只野兔。放在火上烧烤。分给了萧灭安一只。便放在口中大吃起来。
不久天便要黑了,二人分头而睡。这华山深谷之中的岩壁之上风声甚急,暮色苍茫之中,掩映得天边一朵红云飘飘荡荡,让人暂时忘记了深山中的寂静萧索。虫儿在树间嗡嗡而鸣,忽地卷起一阵狂风,吹得身上衣襟在空中飞舞,吹得身旁火苗疯狂地点着头。而它似乎吹得急了,片刻之间又温柔起来,拂过面颊,冷冷的,凉飕飕的,那火苗也消沉起来。风的呼啸之声伴随着沙沙的树叶此起彼伏的响着。好像山中野兽的歌声,又像催人入眠的乐曲。萧灭安心中思潮起伏:此番来到华山,虽是为了那《越离真经》而来,可华山如此大的地方,方圆几十里,又到哪去寻这么区区一本书来?心中烦乱,又胡思乱想了一会,沉沉睡去。
萧灭安睡到中夜,忽然似乎感觉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正拍打自己。睁眼一看,正是白天遇到的那只怪狐。那狐狸把头摇了摇,看向另一边。萧灭安知道是要他跟随。心道:这位狐狸老兄也真是心好,莫非要带我寻找出路吗?心里想着,脚下快步跟随。那狐狸行走甚快,萧灭安脚程极高,但要跟上这只狐狸却兀自十分吃力!到了后来,竟要小步跑了起来。
向前曲曲折折地跑了良久。忽然听见花外天在身后道:“臭小子,竟敢欺骗于我,你既说不知道真经在何处,此时为何慌慌张张,意欲何往?”
萧灭安不想跟她周旋,脚下加快。忽然前面出现黑洞洞的一物,深不见底,好似是个山洞。他刚刚停住脚步,身后花外天站住身形。到了萧灭安的背后。花外天怒道:“臭小子,原来你知道这处所在,竟敢隐瞒于我!”
萧灭安见眼前无路,身后追兵已至,正踌躇间,忽见那狐狸朝他一点头,钻了进去。萧灭安很是为难。见眼前这个山洞之中伸手不见五指,时不时有蝙蝠飞出,在狂风呼啸之中犹如鬼哭狼嚎,异常诡异恐怖,与此同时花外天一掌飞起,向他后心拍来。本想向旁闪避,可偏偏此时左肩剧痛,不由得用手扶了一下,可花外天这一招来得好快,刹那间掌风就触到了萧灭安后心,眼看自己便要葬身在花外天的掌下。情急之中,不及细思,把双眼一闭,猛力跳入洞口,竟也钻了进去。这洞口甚是窄小狭长,仅能容身。
萧灭安匍匐而行,大约数十米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前路开阔,似是别有洞天。这时只觉后背一紧,痛彻心扉,萧灭安前倾数步,向前摔倒。
原来方才花外天一击不中,心头大怒,她一心想将萧灭安擒住,因此方才是她用无声掌偷袭。萧灭安于黑暗之中眼不见物,耳不闻声。因此结结实实的着了一掌,他适才在狭小之地又堪堪站起身来,毫无防备,因此才着了道儿。花外天连声冷笑,已经到了他身后。
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萧灭安忽觉自己身前有股强大的吸力,身子不由自主向前滑动,好像被人拖拽而行。滑动片刻,这才停住。
正要起身,突然三根冷若寒冰的手指搭上了自己的脖颈,萧灭安打了个寒战,若不是他此时身处险地,竟不敢相信这便是活人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