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 大家不至于传这样的谣言吧。”常建丰道。
常建丰怕妻子从别的地方，怕妻子更加忧心。
“还去不去那家医院？”常建丰问。
“其实南山医院很不错的。”江淑琴道, “就是不好意思过去, 我妈那个人……唉，还是别去了。真要是有人的孩子抱错，现在都被发现了，他们一定更加小心翼翼, 一定不可能再出差错。
江淑琴和丈夫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剧, 她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表妹又怀了, 我要是过去，也不能想着她能去看看我。”
“那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常建丰道。
“我姐那边好像也有了。”江淑琴道。
“好像？”常建丰疑惑。
“应该是有了吧。”江淑琴道, “不确定, 她前两个月去检查, 医生说是身体问题, 所以那个才没有按时来。这一次, 她自己的感觉, 还经常犯困, 应该是有了。”
生孩子这种事情, 又不是别人怀了，其他人就不能怀。
江淑琴希望她姐是真的有了，她姐给人当后妈, 没有亲生的孩子不行。她姐不能指望那些继子继女给她养老, 不现实。瞧瞧林清雅的亲妈就知道了, 林母的继子继女对她的态度就不好。
“你别说出去，她还不确定，怕不是。”江淑琴道, “上一次，她去医院看，还被她妯娌笑话，说她是太想怀上孩子了。”
江淑琴认为自己的姐姐没有错，女人想要生属于自己的孩子，多正常啊。
正月里，江淑琴生下了一个男孩。林大姑姑很高兴，她原本还担心女儿生下女孩呢。
在江淑琴回到家里坐月子时，林大姑姑来照顾女儿，还唠唠叨叨的。
“幸好，你生了儿子，要是生女孩，你表妹该笑话你了。”林大姑姑道。
“她生儿子，你也笑她，说她命好第一胎是儿子，说要是她不是生的儿子，在婆家的日子也不可能好过。”江淑琴都记得，“人家没嘲笑我，你先嘲笑上人家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林大姑姑道。
“这不是胡话，是事实。”江淑琴道，“房子快盖好了，你们过一阵子就能搬进去住。”
“电视这些……”林大姑姑道，“你们家的电视还要吗？”
“要啊，当然要啊。”江淑琴道。
“要不，你们买新的，这旧的给我们用。”林大姑姑道。
“……”江淑琴没想到她妈给她来这一套，到时候，他们就该兄妹凑钱给家里买新的电视，而不是让爸妈用旧的电视。
由于林清雅还怀着身孕，她不想见到林大姑姑，就没有亲自过来送鸡蛋，而是让章牧清送过来。章牧清过来之后，也是把东西放下就走，他不爱在这边多待。
林清雅的反应激烈一些，她都很少抱小浩然了。小浩然感觉到妈妈的变化，他改成蹲坐在妈妈的身边，或者是靠着妈妈的膝盖。
小浩然还算是懂事，很少闹着要妈妈。
到了夜晚，小浩然还是跟着章老太太。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又到了新一年的年底。林清雅早就卸货了，她又生了一个儿子，没有如愿达成儿女双全，而她没有准备再继续生下去。
在林大姑姑搬去新家做酒的时候，林清雅没有过去，章牧清过去坐了一会儿，仅此而已。
林大姑姑那样的人当然要说林清雅不过去的话，但她一开口，江淑琴就把孩子塞到林大姑姑的怀里。江淑芬生了一个女儿，也算是如愿以偿。
面对孩子，林大姑姑心软，她就顾着孩子，没有再说林清雅的事情。
林大姑姑到底是当了外婆，她更顾着孩子。
章牧清回到家里，他也不可能说林大姑姑的好话，顶多就是说林大姑姑比较忙碌。
“谁偷喝了奶？”林清雅拿着空瓶子，她看着章浩然和章超凡，“小浩然，是你吧。”
章超凡岁数大，十多岁的孩子，哪里可能还去偷小孩子的奶喝。虽然说他们就是把奶瓶子放在旁边，但是这瓶奶是给林清雅的小儿子喝的。
“渴了。”章浩然对手指，他委屈，“弟弟能喝，我不能喝吗？”
“婶婶，是我拿给弟弟喝的。”章超凡道，“要怪就怪我。”
“喝就喝吧。”林清雅无语，“想喝就去泡过，你们的弟弟还小，他饿得快。重新给他泡，比较热，还得等一等，他会饿得哇哇叫的。”
“咦，我能喝？”章浩然睁大眼睛。
“当然能啊。”林清雅无语，她看起来像是不肯自己儿子喝奶的人吗？“不只是你，小凡也能喝。”
“要很多钱买的。”章超凡道。
“家里不缺这点钱。”林清雅好笑地道，自家的条件比较好，不缺这些吃的，孩子想吃就吃，“你们想喝，跟你们奶奶说，让奶奶给你们泡。”
章超凡原本还以为小婶婶要说小浩然的不对，没想到小婶婶竟然是说让奶奶给他们泡奶粉喝。
“开水很烫，小浩然还小不能自己动。”林清雅摸摸大儿子的头，“让奶奶来，奶奶会帮你们的，知道吗？小孩子不能做的事情，就叫大人。”
章牧清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好笑，大儿子平时还真还聪明一点，没想到大儿子还有傻乎乎的一面。
“真当家里的东西只有你弟弟能吃，你不能吃吗？”章牧清抱起大儿子，“你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能吃的。”
“知道，能吃。”小浩然点点头。
“小凡，你也能吃。”章牧清道，“你不用为他遮掩，就是一些吃的。只要你们没有去吃莫名其妙的东西，也不去吃不能吃的就行。家里的这些吃食，你们想吃就吃。”
章超凡有些不好意思，他还以为叔叔和婶婶又有了孩子，他们会不会疼更小的呢。
章老太太没想到小浩然还喜欢喝奶，她知道后，还笑了。这有什么，多买一些不就行了么。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这些东西又没有限制，也不用什么奶粉票的。他们只要有钱就能买这些东西，想买多少都可以。
夜晚，林清雅还让小浩然跟他们睡在一起，小儿子睡在小床上。
“这个小床还是你用过的。”林清雅道，她不想让大儿子觉得他们有了小儿子，他们就不喜欢大儿子，“你们是兄弟，以后能一起玩。”
“不给弟弟买新的吗？”小浩然问。
“还能用啊。”林清雅道，“有的东西是要全新买过，比如他的衣服。小床这样的就不用了。”
“嗷。”小浩然觉得挺新奇的，弟弟出生之后，奶奶和妈妈他们经常抱着弟弟，因为弟弟小，还不能走路，所以小浩然很喜欢在弟弟的面前走。
嘿，弟弟看着，我能走路，你还不能，你还要人抱着，羞羞羞。
小浩然没觉得奶奶一定得抱着他，妈妈也可以不抱着他，他是一个能走路的男子汉了。
像弟弟这么小的才需要人一直抱着，弟弟一定没有自己这么厉害。
“我带他玩。”小浩然道，“一起玩。”
“好啊，我们的小浩然是一个厉害的哥哥。”林清雅夸赞。
小浩然一听到这话就非常开心，他当然很厉害啊。
自打林大姑姑那边盖了新房子，她的个儿女又陆陆续续有了孩子，她没有心情折腾别的了，就是养鸡养鸭，还在家门口种几棵果树。林大姑丈有时候还拿着竹篓去河边，他把竹篓放在河里，等个一天两天再看竹篓里有没有鱼。
林大姑姑可算是安生了，说安生，主要还是因为她忙着照顾外孙孙子。
按照林二姑姑说的话，林大姑姑要在外孙那些人面前树立美好形象。
林二姑姑到林清雅这边来，倒也不是为了借钱。前些儿子，林二姑姑的儿子在外面赌博，欠了不少钱，还被抓到警局，好在是出来了。
只不过林二姑姑的这个儿子没有在跟前，那个儿子在别的地方工作，林二姑姑无法一直盯着。因着赌博这一件事情，林二姑姑的二儿子和二儿媳妇还闹离婚，最后是没有离婚，但这事情确实膈应人。
林二姑姑没有求助家里的亲戚，他们家还是能还得起那些钱的，就没有必要找亲戚借钱。别人都说她有个儿子，她的命好，以后等着儿子孝顺她。
可是这些儿子看上去是有孝心，但他们自己个儿还是有不少事情。
林清雅还是在事情结束之后才知道的，林二姑姑隔上一两个月就过来看看林清雅。林二姑姑不指望林母会过来多看看林清雅，还是自己这个当姑姑的过来看看。
虽然林清雅在婆家过得还不错，但也怕那种表面过得好，内里被各种刁难的。
林二姑姑多过来几次，也能确保林清雅在婆家的日子好过一些。
“听说了吗？有的地方都不让生了，一对夫妻就只能生一个。”林二姑姑道，“也就是这一年开始的，我们这边现在还没有说，估计过几个月一年的，就要立马跟上。要是还想生，得快点。”
“够了，有两个孩子够了。”林清雅道，“不生了。”
“有的地方是再怀孕，工作就没了。”林二姑姑道，“趁着我们这边没说，倒是还好。总不能现在颁布的政策，就追溯过去的吧。别人怀孕几个月，那也是之前怀上的。这种的还好说一些，不过也怕那种蛮子，不管不顾的，就是想要一些政绩的。”
“不好说。”林清雅前世没有经过这个时代的事情，今生也是正在经历，“计划生育……眼前算是遏制了人口增长过快，但是到了以后，一对夫妻养四个老人，还可能是五六个老人，下面还有孩子。”
八零后很惨的，上有老下有小，他们自己还是独生子女，忙都忙不过来。
父母能干能攒钱的还好，就怕那种穷得没钱，还得来回跑照顾老人的，生活负担就太重了。
城里的那些人要保住工作，很多人都没有再生一个。有的人生了，他们也是用各种法子的，比如把女儿送到乡下养着，让别人以为他们没有孩子，他们再生。
有的地方是交了罚款就行，人家管得也不是特别严格。
这种事情没法说的，林清雅也不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对抗大环境，说一说便好。
当时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所谓的预见也不是真实的，未来是变化的。
“你说的没错。”林二姑姑道，“这一点，都想到了。”
说白了，这个时候就看家里有没有钱，有钱就去生，生了罚款罢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些没钱的人就是东躲西藏的，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别人总不可能杀了孩子。
“你表姐他们也是准备再生。”林二姑姑道，“就是淑琴，她有了一个儿子，还准备再生。她婆婆的意思是趁着她还能带孩子，让淑琴多生两个。”
“他们家条件不错。”林清雅道，“想生就生呗。”
林清雅自己是不打算再生，如果真不小心怀上孩子，那也得看月份。最好还是别怀上，没有必要一直生个不停，就算家里有皇位继承，皇位也就是一个，生太多孩子纷争也多。
“你奶奶要过七十大寿了。”林二姑姑想起来了今天过来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来年的二月，农历的。但是我们的意思是今年年底给他们过了。”
他们这个地方有一个说法，整十的寿数，逢九摆宴席。这是针对老人家的，小孩子没有这个讲究。
老人家岁数大，整十的寿数不一定能过去，逢九摆，一来是压压岁数，二来是想让上天当作没看见，让上天以为老人的岁数还不大，让老人平平安安无灾无痛。
“就在腊月二十左右。”林二姑姑道，“各家出一些钱，再各自给你阿奶买些东西，包个红包。”
林母已经改嫁，林二姑姑就跟林清雅说，林清雅也要代表她死去的父亲做准备。
“是要准备的。”林清雅点头，“宴席的钱，算我们一份。是每家出一样的钱吧？”
林清雅不指望这些人按照人头出钱，扯这个没啥用。别人还能说他们的儿女没有回来，没有参加酒席没吃席的人不该出钱。不过就是多出一点钱而已，林清雅没有想着非得少出一点。
“是这么说的。”林二姑姑道，“这样一来，你们家亏了。要不，你少拿一点。你是出嫁女，本来也不该你拿的，就是你爸死的早，担子都扔到你的头上。”
“跟大家出一样的钱就可以。”林清雅轻笑，“没有必要为了这一点钱折腾，我要是少出了，他们又有话说。就当花钱买安静。”
“苦了你了。”林二姑姑感慨，自己又不能说帮着林清雅多出一些钱，她是出嫁女，她的兄弟都没有多拿钱，她不适合多拿钱出来，不能落了兄弟的面前。
这一天，林二姑姑在章家吃过午饭才走的，章老太太还多做了几道菜。
林阿奶的七十大寿不是一件小事情，林清雅打算给林阿奶买一套新衣服，再买两个大的银镯子，那种适合老人家戴的有手指粗的银镯子。
办酒宴的钱必定是要先给出去，红包是当天给，衣服和大银镯子可以提前几天，让林阿奶决定寿宴当天穿什么衣服。
林清雅生父死的早，没有多孝顺林阿奶，林清雅能做到的就做。
在林阿奶举办寿宴的前两天，林母来找林清雅，她问问女儿都准备了什么东西。当林母得知林清雅准备了衣服，又准备大银镯子，她不大开心。
“你给她准备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林母不悦，“你小时候，我和你爸有事情，要让她到家里做饭，她都没有来做饭，就让你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