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正是之前跟着林清雅学习的杨亦杨, 杨亦杨也考上了福省的医科大的研究生。

“林医生。”杨亦杨朝着林清雅招手。

“怎么是你？”林清雅惊奇。

“我们以后就是同学了。”杨亦杨道，“又是一个学校的同学。这一次，我们是同一届了。”

“……”林清雅没想到杨亦杨竟然会考来福省的医科大，“没想去别的学校？”

“你们这边的大学也不错啊。”杨亦杨道, “能学到新知识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杨亦杨原本是想着考其他学校, 又想到林清雅这些人都在福省, 干脆就考来福省的医科大。然后, 他就看到了林清雅, 林清雅果然没有去他们原先的学校。

“是不错。”林清雅点点。

“你们这是去吃饭？”杨亦杨问。

“对，你要去忙吗？”林清雅问, “还是也去吃饭？”

“还有别的事情。”杨亦杨回答, “你们去吃饭吧。”

“好。”林清雅道。

“都是一个学校的，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杨亦杨道，“我应该也会去医院做事。”

“嗯。”林清雅道，就是得看杨亦杨的导师是谁，导师待在哪个医院，杨亦杨就跟着导师去哪个医院。

据林清雅所知, 福省的医科大学从几个医院找了好几个厉害的医生去当导师。学生就是跟着他们去学习, 学校也跟各个医院都已经说好的了。

“你的导师是姜主任吗？”杨亦杨走了几步又问一句。

“对。”林清雅回答。

“还真是。”杨亦杨之前就在猜测林清雅要是来到医科大读书，那她的导师是不是就是姜主任。毕竟一直跟在一个老师的手里学习也不错, 可以一直学习下去, 林清雅跟着姜主任的时间也不算长的。

如果林清雅跟着姜主任很多年，那么她想着换一个老师，那还很正常。

林清雅和章牧清一块儿进了食堂，两个人打了饭就坐在那儿吃饭。

这个时间点，食堂里有很多人，好在还有空的位子。

“味道还算不错。”章牧清尝了一口, “分量也足。”

“分量再足也就是这样，以后又没有经常在食堂吃饭。”林清雅道，“学校嘛，就是得这样才好。”

林清雅想只要没有那种很难吃的黑暗料理就可以，但是学校的食堂一向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才，他们就是会推出各种各样的让人想不到的材料，例如月饼都能拿来炒菜。

前世，林清雅就在网上看到过很多黑暗料理，她在学校的时候碰见那些奇奇怪怪的菜时，她就没有点，怕浪费。

现在的大学还不算大，都没有像林清雅前世的学校招收那么多学生，也就没有那么多个校区。

“吃完饭就得快点回去。”林清雅道，她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就怕儿子哭了。

家里弄了一些奶粉，但是她还是想着亲自喂养儿子。

“想小浩然了？”章牧清一听妻子的话，他就知道妻子是在想儿子。

自打儿子出生之后，妻子就很关心儿子，他这个丈夫都得往后靠了。

“他还小。”林清雅道，“还没断奶。等他长大一点，看我还急不急着回家。”

“他快点长大吧。”章牧清笑着道，“再调皮一点。”

“想我打他啊？”林清雅挑眉。

“你不舍得打他，让我打也一样。”章牧清不介意好好地教训一下儿子，让儿子明白一下他这个当父亲的有多关心他。

崔家，崔茜柔的亲事定下来了，定的是一个带着一双儿女的鳏夫。这个鳏夫有正式的工作，手里头有一些工资。他当然知道崔茜柔在前一段婚姻里做了错事，可是他本身长得不大好看，还带着孩子，又没有年轻漂亮的姑娘嫁给他，就只能去崔茜柔这样的女人。

那个男人还想着崔茜柔至少还是一个女人，她也能做一些家务。

而崔家人想的是那个男人有工资，崔茜柔嫁过去之后，也许还能把男人的工资拿到家里一部分。

“过两天，你们领证了，你就搬过去住。”崔母道，“你们都是一婚，就不摆酒席了。摆酒席让人笑话。”

最重要的是摆了酒席也收不到几个份子钱，别人还得说三道四的。

崔母就想着干脆就别摆了，就让崔茜柔直接过去就好。

“章牧凯一婚的时候都摆了酒席。”崔茜柔咬牙。

“也就是三五桌人。”崔母道，“也不算摆酒席的。”

“怎么不算？”崔茜柔道，“那也是有亲戚过去祝福他们的。而我呢，我就这样灰溜溜地去现在的婆家，你要让我被人笑话吗？这才是真正地被人笑话！”

“你跟他比什么比？”崔母皱眉，“你现在的男人家有章家厉害吗？他给的彩礼钱还不多，哪里有那么多钱浪费。今时不同往日，你还是多注意一点，别再跟以前那样大手大脚了。你想想，你离婚后这几个月，你往家里拿了几个钱回来？”

崔母就是想着女儿拿回来的钱太少了，就是得让女儿早点嫁出去。

“你们又不给我找更好的人家。”崔茜柔道。

崔母不是不想给女儿找更好的人家，可是女儿之前的事情都传开了，加上女儿不能生。又有几个有钱的人家愿意娶她呢，大家都避着她，生怕被她缠上。

“你不也同意了吗？”崔母道，“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逼着你。”

“……”崔茜柔不能不同意，因为她找不到更好的。她一直待在家里，娘家人还时不时要刺她几句，让她十分憋屈。

崔茜柔想着如果她出嫁之后，她再回家就是客人，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就又会好起来。他们都是希望她嫁出去，一个个才那样。

当章牧凯得知崔茜柔再婚的消息，他没有不高兴。别的男人愿意娶崔茜柔这样的破鞋就娶，那个人都不怕崔茜柔以后又红杏出墙，那么章牧凯自然没有必要不开心。

余兰不管崔茜柔有没有再婚，她想的是囡囡叫她妈妈，囡囡很亲近她。

“囡囡的衣服都小了，去年的衣服不能穿了。”余兰收拾着囡囡的小衣服，“得给她买大一些的衣服，天气渐渐转凉，冬天的衣服也得准备起来。不能等到冷的时候再准备，等到那个时候，她就该被冻着了。”

“你看着准备。”章牧凯道。

之前，崔茜柔就是不管这些事情，就是等着孩子冷了，再用毯子包住孩子。她还对他说：你的女儿，你就不知道要买衣服吗？

崔茜柔拿了那么多钱，她就是不舍得在亲生女儿身上多花钱，总是要章牧凯再另外出钱。

“囡囡的那些小衣服……还要吗？”余兰眼珠子一转，“如果不要的话，我就把那些旧衣服拿去送人。我嫂子怀了孩子，我们就不用买那么多东西过去，送一些旧衣服就行。这些旧衣服都还很新的，别浪费了。”

余兰想的是拿这些旧衣服做人情就够，新衣服当然就得是囡囡穿。

“他们不嫌弃吗？”章牧凯问，崔家的人就是要他们送新衣服，人家就是觉得旧衣服不好。

“这么好的东西，他们还嫌弃，那他们就别要了。”余兰道，“他们当他们是谁啊，就是普通人。他们自己的衣服都还都打补丁的，而这些衣服这么新，都还没有破洞。”

“拿去吧。”章牧凯道，“也别都送旧的，也该买一套新的。”

“新的就不用买了，买些吃的，再搭上那些衣服，足够的了。”余兰道，“谁家送礼送那么多的。我送那么多，让我的其他兄弟姐妹送什么？”

余兰不想送太多的东西，送太多的东西，别人就以为她家里有很多东西。他们就惦记上她手里的东西，时不时问一声，还以为她好糊弄。

这送礼也是一门学问，送多送少，都是有讲究的。

“我们又没有别的孩子，你弟弟的孩子也不穿这些旧衣服。等囡囡以后再有旧衣服，还可以送一送。”余兰道，“还可以分开送，别都送一家。那些衣服够送了。”

余兰算过，要是都买新衣服，得花不少钱。对于工资本就不多还得养好几个孩子的人家，那是非常艰难的。

别人都说双职工好，说家里有一个职工也好，可是钱到手之后，样样都得花钱买，人口一多，他们也得盘算把钱花在哪里。总不能这个月就把下个月的钱花钱，提前预支一个月还好，就怕提前预支好几个月的。

“放心吧。”余兰道，“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他们要敢说不好，我们就不送了。”

章牧凯听到这些话，心里就很舒畅。要是崔茜柔，她就会一直说他不给她娘家面子，说他是不是没有把她的娘家人当做自家人。一堆话压下来，让章牧凯喘不过气来。

而余兰说的话总是那么动听，她还懂得为章牧凯考虑，这让章牧凯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你也该买新衣服。”章牧凯道，“不用舍不得钱，你是我的妻子，也是囡囡的妈妈。”

“买，你赚那么多钱，也够我们一家花的了。”余兰笑着道，“我们一家三口一起买。”

余兰还记得要给章牧凯买，不能就只顾着自己。

因着余兰在中间调和，章牧凯和章老爷子夫妻之间的感情都缓和许多。这让章牧凯越发觉得余兰好，他以前就是被崔茜柔蒙蔽了。

下午，林清雅和章牧清从学校回来，他们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小浩然的哭声。

林清雅快步往前走，差点还不小心摔倒，好在章牧清扶着她。林清雅只觉得生完孩子之后，身体就虚弱许多，脚步都没有以前轻快，这也是她打算再好好休息一个多月两个月的时间再上班的原因，先稍微锻炼恢复一下。

“这是饿了吧。”林清雅抱过儿子，“妈，我先抱他上楼。”

林清雅不好意思在楼下客厅喂孩子，她公公都还在家里呢，要是被遇见了感觉不大好。林清雅给病人看病的时候可以不分男女，但是在家里的时候还是得注意一点，家里不是医院，就算她不介意，别人也会觉得不好。

“上去吧。”章老太太道，“慢点走。”

“好。”林清雅正准备上楼，章牧清就站在她的面前。

“我来抱。”章牧清道，“等到了楼上，再把他给你。”

“你抱吧。”林清雅把孩子递给章牧清，好在小娃娃没有再大声哭。

章老太太看着小两口上楼的身影，笑了笑，她又进厨房。她今早买来的猪蹄已经炖烂了，得盛出来，一会儿再让小儿媳妇吃一些。

“要不要尝一块？”章老太太见大孙子章超凡站在那儿，她问，“炖了不少。”

“给婶婶吃。”章超凡道，“这个这么油腻……”

“猪脚，怎么炖都是有些油的。”章老太太道，“小宝宝不好喂的，当妈妈的就是很辛苦。”

“嗯，婶婶辛苦。”章超凡点头，而他亲妈应该不辛苦，他亲妈就不是一个会为了孩子付出的人，“但是我还是不吃了，一看就不好吃。”

章超凡之前已经吃过两次，他吃的时候都皱起了眉头。按理来说，这些东西的味道不应该差啊，偏偏这些东西的味道就是不咋的。

等到以后，他一定要告诉弟弟，让弟弟知道婶婶吃了多少难吃的东西。

章超凡瞥了一眼就没有再继续看，“我端上去给婶婶吃？”

“等一会儿再端，现在还有点烫。”章老太太道，“作业都写完了吗？”

“写完了。”章超凡道，“我是当哥哥的人了，不能不写作业。”

章超凡还准备多读书，等到以后也就能赚很多很多的钱。

这一年，改革开放了，有了新风。

只不过这才刚刚开始，大多数人都还不敢怎么动弹。他们就担心他们真的去做买卖了，还会被抓着进大牢。没有想要进大牢，有的人还是十分谨慎小心。

大一些的城市接收的信息早，有的地方已经开始下达信息，说是能摆摊子了。这才有一些人家拿着自家种的一些东西出来卖，但也是很少的，其他人都在观望。

林清雅感觉到了外面的变化，她还是照旧读书，她也去医院上班了。

天气渐凉，林清雅还给孩子多买了两身衣服，再加上其他人送的，章老爷子夫妻准备的，孩子也够衣服穿。

就是这个小娃娃总喜欢粘着林清雅，林清雅没有在家的时候，小浩然也得抓着她的衣服嗅到她的气味，他才不哭。要是林清雅的衣服洗了，小浩然还不喜欢那一件衣服，就非得要换一件林清雅穿过的还没有洗的衣服。

林清雅就只能任由着自己的儿子，她回到家里又看到儿子抱着她的衣服。

“你呀。”林清雅伸手轻轻地点点小浩然的鼻子。

小浩然还知道笑，只不过他的月份还小，还不懂得叫人。小浩然嗅到妈妈的气息，他又想要粘着妈妈。

林清雅抱起儿子，陪着儿子玩耍一下。

“他还真认人。”章老太太道，“带他出去玩的时候，他都还得带着你的衣服去。别人要拿走你的衣服，他还哭。”

“等他长大一点就好了。”林清雅问，“牧清小时候也这样吗？”

“他……”

“没有，我可没有这样。”就在这个时候，章牧清回来了，他已经听到她们婆媳的对话。

“你那个时候还小，哪里记得。”林清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