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关将军找到了天子的尸首,司马防和杨彪已经确认,确实是天子本人。”张谦汇报道。
后一句话至关重要,有了这两人的背书,日后若有犯上作乱者,打着刘协或其子嗣的名义造反,那效果就小了很多。
刘备躺坐在床上,此时屋内只有他和张谦两人。他的面容谈不上多好,毕竟伤心这事,无论真假,对老年人伤害都是挺大的。
“子让,我必须马上为天子扶灵返回洛阳,接下来的战事,就交给你了。”
“主公放心。”张谦点了点头,这些天日日有人劝进,张谦都听腻了,这种烦心事还是让诸葛亮去忙吧!
“子让,我非残暴嗜杀之人,但是子让须知,绝不能让贼子曹丕逃走。哪怕是曝其首,鞭其尸,我也要为先帝惩罚这个不忠不义的逆贼。”
“主公勿要动怒,曹丕十恶不赦,天下人皆愿生啖其肉,主公不必因之恕伤心肝。”张谦宽慰道。
刘备摇了摇头,“子让,你是心怀仁义之人,所以常怀宽恕之心,可是李儒鸩杀少帝已为天下人所不耻,曹丕以刀剑损伤天子性命,我若不施以狠辣,如何抚慰天下民心。”
张谦理解,刘备马上就要登上帝位,他或许能接受后世子孙治国不力,被驱赶下位,但是绝对接受不了,自己的子孙被人以同样的行为杀害。
这样看来,有同样嫌疑的王凌王昶想要借一封血诏身居高位是难了,即便天子之死真与他们无关,可是单这个嫌疑就会给后世开不好的头。
张谦不由得为王凌王昶感到可惜,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忠心可鉴;如果是自己设计的,那就是布局精密。可惜了,他们千算万算,就是忽略了对后世的影响。或者说,低估了刘备对于仁义的理解。
“主公,鞭尸曝首未免有伤主公仁义之名,我有一法,既可解主公心中之怒,又可震慑魑魅之心。”
“哦,什么办法?”
“曹丕大逆不道,戕害天子,主公可以铜铸像,跪于先帝陵前,日晒雨淋,风吹冰冻,再于边上另铸一石碑,上书其十大罪,以为后人畏忌。”
刘备一听,这方法好,既没有鞭尸曝首这么残忍,又能起到更好的警示效果,于是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那碑文的事?”
“我会替主公找到最合适的人选。”张谦拱手道。
见张谦答应,刘备就放心了,其实他还想请张谦写篇祭文,不过又不好意思开口。想来此去洛阳,离天子下葬还长,还是让诸葛亮帮忙算了。
刘备想着马上要返回洛阳,又要许久见不到张谦,于是吞吞吐吐,有些话话到嘴边,终不知如何开口。
“主公,如今群贼辟易,万姓倾心,又有天子诏书在手,主公可以加顶冠子了。”张谦恭敬的说道。
“子让觉得到时候了吗?”
“水微沸,可沏茶!”
“还不够。”
“剿除曹贼余孽,可添一薪柴,煮五谷,告宗庙。”
“仍不足。”
“保边境,除外贼,此火可蒸牛羊,祭社稷。”
“那就再等等吧!”
张谦的想法和刘备不谋而合,天子的诏书只是保证他称帝的法理性,可他刘备怎么会因为一封诏书就登基呢?毕竟诏书封一个乞丐都能有法理性。
等攘除内外,海清河晏,那时登基,才是真的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