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到外面后,华歆喊住了于禁。
“刚才那种情况,将军为何不告诉魏王,可以渡河与关羽决一死战呢?将军设立烽火台的计划虽可抵挡关羽一二,可却是寒了魏王的心。”
“那相国为何要告诉魏王,濮阳东阿失守的消息?”
“此等大事,我岂能欺瞒?”
“军国大事,将士之性命,难道就不够大吗?在下是军人,不懂得阿谀奉承那一套,相国若是觉得于禁做的不对,大可上奏魏王,替换了末将。”
华歆被于禁的话气到了,如果曹丕身体康健,他倒真要弹劾于禁一番,可是现在因为这种事去麻烦曹丕,那就真的是不知分寸了。
“还有,相国,最近运往军中的物资逐日减少,敢问相国,将士们饿着肚子如何上阵杀敌?”
“军中上报,每日都有逃卒。既然军中将士减少,钱粮自然也要跟着减少。”华歆据理力争道。
“哼,你这么做,只会使得逃卒逐日增多。国家危难,正是重兵之时,岂可厚公卿而轻士卒?”
“尊卑有序,上下有度,将军若能做到军纪严明,将士们奋勇杀敌,本相又哪里舍不得钱帛赏赐?”
因为曹丕每日清醒的时间不多,所以如华歆于禁般推诿扯皮的事情屡见不鲜,曹魏缺乏掌舵明断之人,局势糜烂一日更甚一日。
若是曹丕身强体壮,勤于政事,其才即便不能挽狂澜于既倒,形势也不会翻覆如此之快。
华歆于禁说话间,夏侯霸心事冲冲的走了出来。
华歆连忙上前问道:“魏王有何吩咐,可有我等效劳的地方?”
“多谢相国,魏王单独叮嘱并非商议国事,只是因为我逼问医官一事颇为恼火,责怪我不该擅自打听宫内隐私。”夏侯霸简单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华歆看着夏侯霸的背影,不停思考,很明显,曹丕说的肯定不是这事。
华歆想与于禁探讨一二,却听见于禁说道:“相国,军饷之事,在下不与相国争论了,可是这烽火台修建是魏王刚刚答应的,这笔钱粮相国应该知道该不该出。”
于禁的话里不乏威胁的意思。
毕竟张谦可是屡次点名道姓,只有曹丕、华歆、程昱三人不可原谅。南方的大军若是打过河水,其他人或许可以投降,他华歆怕是插翅难逃。
事实上,华歆也是没得办法,他本人并没有贪污一丝粮饷。
只是曹丕病重,大军在南,去年秋征,各地的粮税就少了三分之一,今年春征,更是一半都没得到。
而且眼看着大魏快不行了,曹丕也没有精力管事,邺城内的牛鬼蛇神全部冒了出来,吃拿卡要。各处钱粮的消耗竟比往日还要严重。
华歆倒是有孤注一掷,铲除这些蛀虫的想法, 可是这伙人盘根错节,其中不乏将军的子嗣、世家的旁支、甚至是魏王的外戚。华歆手中有明证的,就有甄家,甄家盘踞邺城已经超过百年,从袁绍时期到现在,更是得到了空前发展。
华歆现在是有心诛贼,无力回天。而且曹丕一旦身死,继承魏王的很可能就是曹叡,华歆敢得罪甄家吗?
恐怕现在向曹丕告发甄家都无济于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