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张谦就是个无礼之徒!”
蒯梓见到蒯越后,忍不住气急败坏的道。
在听完蒯梓述了刚才的事情之后,蒯越莞尔一笑,道:“我儿,你可知人为何要学礼?”
蒯梓听父亲这么问,抬头挺胸回答道:“当然知道,孔子曰:不学礼,无以立。意思就是,人要有所成就,必须从学礼开始。”
蒯越面不改色道:“你只是重复了圣人的话,但是你没有自己的理解。你要知道,从古到今,从来没有人因为学会了礼而获得立身之本的。周子时,楚国熊渠曾言,‘我本蛮夷,不与中国之号谥!’于是率先称王;楚汉之际,沛公更曾以儒冠为溺,仍然一统下,做了皇帝。所以,你所谓的‘礼’只是表象,所谓的容貌端庄,举止优雅,言行得体只是人给人自己下的束缚,而脱去外在,人们心中所坚持的信念,这才是真正的‘礼’。”
“那父亲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就不用遵守这些繁文缛节了?”
“当然不是,我们学礼,一是为了在这个过程中,磨练自己的心性,不让自己那么冲动;二来,我们用礼仪去对待别人,自然希望别人同样用礼仪来对待我们。而那张谦,到底是被我们抓到府中来的,你觉得他有必要用礼仪来对待我们吗?”
“父亲的意思是谁,张谦知道我们不会对他怎样,所以故意用这种态度来试探我们?”
蒯越点点头。
“那父亲,我们为何不给他一点教训呢?”
“有道是‘王不可因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我们怎么可以因为这样一点事去教训他人呢?孩子,你今时今日,所见之人皆为讲理之人,是因为有家族在庇护着你,当有一父亲不在的时候,你就要独立面对各种各样的人,有讲理的好人,也有不讲理的坏人,更有讲理的坏人和不讲理的好人,如果你总是想着给别人一点教训,那么最后受赡一定是你。”
蒯梓似懂非懂,只把父亲的话记在心里,回去好好琢磨。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看着不欲离去的蒯梓,蒯越问道。
“父亲,既然我们不准备难为张谦,那为何还要把他困在家中呢?”
蒯越沉思了一会,道:“父亲一开始,是想阻止他游襄阳的士族,因为我们要献给丞相的得是一个稳定的荆州,而不是一个风浪卷过的废墟。”
蒯越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而对于张谦这人,他也会在献城之前放走。如此,既不得罪刘备,又能给曹操提交一份完美的答卷。
但是再和张谦沟通一番过后,他有了一丝新的想法。
“那现在呢?”蒯梓问道。
“我听,襄阳城中有不少人支持刘琦公子,支持刘备的,或许这场战争真的会有奇迹出现呢!”蒯越抬头望着屋顶,怔怔的道。
“这怎么可能呢?父亲,曹操此次南征,可是北方侵巢而出,宛城已经聚集了五路大军共计五十万,而且还有不少新军正在赶来,别刘备,便是吞灭东吴,也是绰绰有余。”蒯梓斩钉截铁的道。
“你的没错,但是万一呢……”蒯越想着传世四百多年的家族,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而葬入深渊。
很多时候,不是上位者优柔寡断,而是背后的代价太大太大了。
“那父亲……是想分出一部分族人投靠刘备吗?”蒯梓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