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如何看待此信啊?”曹操往椅子上一躺,这徐庶没有全心全力为刘备献策,反而在信中抬了自己一手,这让曹操觉得自己的真心付出都是值得的。
不就是给故主写了一封信吗,忠义之心可以理解,这样的人以后用起来才放心嘛!
他要是对故主的密信不管不顾,曹操倒是要担心徐庶是个市井名利之徒了。
“主公,我在想,这徐庶会不会看穿了我们的计谋,所以将计就计?”程昱皱着眉头道。他倒是没发现什么破绽,可是没破绽往往就是最大的破绽。
到了程昱这种地位年纪,往往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怎么,仲德,对自己的计中计,信中信没有信心吗?”曹操把手往靠背上一搭,面色轻松的道。
“主公,在下只是觉得心中有些不安。这……”
程昱还想继续,曹操伸手止住了他,看向满宠,“伯宁(满宠,字伯宁),你来,行事过程可有纰漏?”
满宠身形挺拔,颇有不怒自威之相。“主公,在下所选使臣本就是荆南人,而且并未与徐庶深入接触,因此不可能露出破绽,据陈桢所,徐庶接信之时,颇有期待,亦有紧张。之后,徐庶并未露出,而是让其好友石韬出面,石韬几次出入徐府,虽强装镇定,但其面露忧色,眼神也偶有飘忽,在下掌管司法多年,深知做贼心虚之人是何表现,那石韬定然以为此信是写给刘备的。”
“嗯,伯宁能从细微之处洞察人心,不愧是司法中的干吏,经验老道。”曹操点点头,随即看向曹丕,“丕儿,你觉得呢?”
“孩儿资质驽钝,分不清信件是真是假。”曹丕低下头下拜道。
“无妨,出心中所想便是。”曹操紧紧盯着曹丕。
“那孩儿就大胆的了,孩儿想起荀大人先前的话,那关羽之所以不肯投靠父亲是因为兄弟三人起于微末,患难与共;但这徐先生只是受了刘备点滴恩惠,为其出谋划策已经报了知遇之恩,又有什么理由为他做间呢?况且父亲礼贤下士,待徐先生甚厚,纵是铁石心肠也该化了。”曹丕战战兢兢的道。
所谓间,便是间谍。如果徐庶在信中给刘备写了一些曹操的虚实,或者出谋划策想要加害曹操,那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间客。
古语有云,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是间客不在此行列,间客种类有许多,但是每一种都被人深恶痛绝,一旦查出,便是鼎镬刀锯, 千刀万梗
曹操觉得很有道理,徐庶既然为了其母亲孤身北上,现在若是再做间客,那岂不是多此一举?
“丕儿长进了不少。”曹操肯定了一下曹丕,不仅仅是指他的回答。更重要的是,徐庶是曹冲的师父,他没有借这个机会打压徐庶,明曹丕有宽容之心,有大局之观。
“伯宁,你且看看那徐庶明日是否会再给使臣一封书信,到时,我自有判断。”曹操示意众人退去,此事到此为止。
程昱虽有想法,但是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忍了回去。于是,三人就此退去。
三人离开后,一个下人走到曹操身边,将一张字条递给了曹操。
曹操接过字条,又屏退了下人。
上面写的是,徐庶在家里的一举一动,包括徐庶收到“刘备”的礼物之后的谨慎微,还有其与石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