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毅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开了口。
“你爹是谁?和沐阳侯什么关系,此事沐阳侯是否知晓?”
“我爹名叫谭松成,是交州谭氏的家主,沐阳侯柳老侯爷的妹夫,沐阳侯柳老侯爷是我的舅父,临行前,我和爹去拜访舅父,只我是来京城见见世面,舅父颇为鼓励,叮嘱我来京城勿要张扬,不要在京城和别人起冲突,尤其是侯爷你,舅父还见着你就避着走,我也不知父亲是否将此事告知了舅父,但应当是没告诉的。”
谭毅缓缓道来,眼中闪过些许后悔之色。
舅父交代了他不要张扬,可来到京城听花魁大赛后,他自以为在教坊司应该和京城高官子弟起不了冲突,完全忘了舅父的叮嘱。
审讯室外。
大夏子赵德清脸上的神色微微缓了缓。
“那位郑慈,你敢保证他是户部郑尚书府上之人么?与你爹交易的冉底是他,还是户部尚书郑光升?”
唐宁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自己还真是恶名远扬啊,连远在交州的沐阳侯老侯爷都听过自己名声,还特意嘱咐了后辈。
不过尴尬归尴尬,话还是要继续问的。
“我爹过,他是和户部尚书郑大人达成的交易,那位郑慈郑先生,我从未见过,此次交易,也是他先找到的我,先拿出的一张空白盐票,我能出多少两银子,他就会根据我出的银子来填数额,八十万两银票,换了五万担盐引……”
谭毅徐徐道来。
听的唐宁都有些瞠目结舌,原来这五万担盐引还不是事先定好的交易数目,而是现场填写,待价而沽。
老爹过,五万担盐引买到的食盐,市价在二百万两银子往上,郑光升竟然八十万两就给卖了出去。
牢房外的大夏子赵德清更是如遭雷击,目眦欲裂。
此刻。
他已经肯定此事绝不是户部尚书郑光升手下瞒着他所为,就是由他这位户部尚书亲自主导的。
大夏朝的空白盐引,由户部保管,没有他这位堂官首肯,不可能有人拿到空白盐引,而需要拨付时,也都是由手下先拟好数目,再由他这位堂官过目盖印,
“李德全!去告诉高石,把郑光升给朕带过来!就带到这锦衣卫衙门来,朕要亲口问问他,他还卖过大夏多少私盐!咳咳~”
审讯室外的咆哮响彻整个大狱。
“陛下息怒,注意龙体啊,老奴这就去。”
李德全不敢耽搁,声音渐行渐远。
唐宁急忙起身奔出房门,看着锤在墙壁上的赵德清行礼:“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臣先扶您出去歇息,等高提举把人带过来。”
“免了,朕就在这里等!”
赵德清紧紧攥着拳头,阴沉着脸走进审讯室。
室内。
锦衣卫们个个单膝跪地,连正在记录口供的文书也急忙起身跪在旁边。
唯有被困在凳子上的谭毅,一脸惊恐看着满面怒容进来的花发老者。